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悠然梁云霄的女频言情小说《贵女风华,权宠皆为掌中物完结版季悠然梁云霄》,由网络作家“季悠然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只见季悠然低垂着头,努力憋了一口气,将脸憋红。又瞪大双眼盯着地缝长出来的野草瞧,直到眼眶发酸泛红落下泪来。这场面不管是谁看到,都会觉得季悠然受了委屈默默忍受,爱皇帝至深。收到季悠然出冷宫重回椒房殿的消息,萧淑妃气得摔碎了两套上好骨瓷。刚好御膳房送了餐食过去,萧淑妃作势就要拎起来摔。却在高高举起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,缓缓放下食盒。“来人!给本宫更衣,本宫去寿康宫看望姑母。”又掀开食盒盖子打量着里面的菜色,见摆盘十分精致,满意颔首。亲眼目睹季悠然穿戴一新的坐着凤辇重回椒房殿的太后面色铁青,再也坐不住。只低声敲打了一番宫人们要好生伺候皇帝,看也没看季悠然一眼,回了自己的寿康宫。几乎是刚到宫门口,陪伴了她三十载的嬷嬷笑着自殿中快步走出迎...
只见季悠然低垂着头,努力憋了一口气,将脸憋红。
又瞪大双眼盯着地缝长出来的野草瞧,直到眼眶发酸泛红落下泪来。
这场面不管是谁看到,都会觉得季悠然受了委屈默默忍受,爱皇帝至深。
收到季悠然出冷宫重回椒房殿的消息,萧淑妃气得摔碎了两套上好骨瓷。
刚好御膳房送了餐食过去,萧淑妃作势就要拎起来摔。
却在高高举起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,缓缓放下食盒。
“来人!给本宫更衣,本宫去寿康宫看望姑母。”
又掀开食盒盖子打量着里面的菜色,见摆盘十分精致,满意颔首。
亲眼目睹季悠然穿戴一新的坐着凤辇重回椒房殿的太后面色铁青,再也坐不住。
只低声敲打了一番宫人们要好生伺候皇帝,看也没看季悠然一眼,回了自己的寿康宫。
几乎是刚到宫门口,陪伴了她三十载的嬷嬷笑着自殿中快步走出迎了上来。
“太后娘娘您可回来了,淑妃娘娘提着食盒来瞧您了!说是亲手给您做的呢!”
太后双眼猛地一亮,因着季悠然而带来的憋闷与不适,瞬间一扫而空。
快步朝着内殿走去,看到一道粉红色身影背对着自己,太后的笑容更大了几分。
“年纪轻轻的就得穿这颜色,格外娇俏。”
萧淑妃连忙转过身,看着逆光而入的太后,一双杏眸快速眨着,忙朝着门口冲了过来,扑到太后面前就要跪下。
“你这孩子,怎么好端端的行这般大礼?”
被一把拽住手臂没有跪成的萧淑妃吃痛,抬起雾蒙蒙的双眼,声音哽咽。
“姑母,是侄女不懂事,不懂姑母一片苦心,非要和您使小性子。”
“侄女本无颜见您,可又听说您为了表哥与季家嫡女的事情没有好好吃饭,侄女又实在心疼您。”
“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,姑母的身体健康都是最重要的。只希望姑母能身体健康,侄女伺候您吃完这顿饭便磕头谢罪离开,绝不给姑母添堵。”
见萧淑妃俯下身又要跪,太后忙将人揽到怀里心肝宝贝儿的叫个不停。
“你是姑母看着长大的好孩子,姑母自然知晓你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,又怎么会真的怪你?”
说着话的同时,伸出手轻轻擦了擦萧淑妃通红的眼圈。
却见她瑟缩了一下肩膀,偏头躲了躲,心疼又不解地问:“你这孩子,躲什么?”
萧淑妃心里止不住骂骂咧咧——
还能躲什么?死老太婆手还真是不规矩!当了太后了还如此毛手毛脚!
要不是为了看起来像哭了很久,谁会用手帕不要命一样在眼睑下擦?看不出来眼睛肿了快要破皮了吗?
不碰就已经很痛了,还要上手碰。万一碰破了留疤了,她一把老骨头拿什么赔?
心里如此想,面上依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,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。
“姑母,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。姑母待我如亲生,我却不知感恩。更是因着眼睛痛误以为您会不小心伤害我,属实不该……”
萧淑妃又要下跪,可这会儿太后已经坐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了。
见自己的膝盖都快着地了太后也没有回过神来,于是顺势趴在太后的腿上,像受惊的小鹿般乖巧靠着。
太后自然察觉不到萧淑妃的变化,只是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。
“自家孩子,姑母又怎么忍心怪罪?姑母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走过来的,自然明白你的苦楚。”
陛下到——
尖细的声音由宫门朝着殿门的方向一声接着一声地传了过来,听到传报声的嬷嬷快步走了出去,又笑着快步走了回来。
脸上的褶子笑得更明显了,宛如一朵盛放的菊花。
“太后娘娘,陛下真是孝顺,担心您气坏了身子,巴巴地赶过来陪您说话来了。”
太后的脸色自然好看了几分,心中更是得意了几分,暗忖:
季家嫡女如何同哀家比?在皇帝心里,哀家这个母后自然是最重要的!
碍于腿上的重量提醒她,只能将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,摆出一副要为侄女声讨的架势。
“来就来吧,哀家还得亲自去殿外迎接不成?”
皇帝还在纳闷,往日听到太监通传后会站在殿门口慈爱地等待自己到来的母后,为何没有出现。
直到走到门口听到这样一句话后,眼底的不满与阴鸷一闪而过。
“可是儿子做了什么让母后不开心的事情了?恕儿子愚笨,还请母后明示。”
太后心里咯噔一声,看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儿子走近,解释不是,不解释也不是。
“姑母……”
萧淑妃预感不妙,适时插嘴,声音里满是委屈与期盼。
太后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,忙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,瞪了一眼皇帝。
“这天底下谁敢说皇帝愚笨?你若是愚笨,北梁国之中就没有一个聪明人了。”
“也不对,你那好皇后就是个聪明人,顶顶好的聪明人。”
虽然话语里带着浓浓的不满,但萧淑妃整个后背还是僵住了。
原以为太后刚刚拍她的后背是让她稍安勿躁,要在陛下面前为她美言几句争宠,却不想太后根本没有替她开口的意思。
萧淑妃内心焦躁,都快被太后给气炸了。内心更是一个劲儿的发泄着不满——
死老太婆!这个时候提季家那个女人干嘛?是让表哥觉得自己是善妒的女人,从而更加厌恶自己吗?
当年家族长辈们到底是有多瞎!千挑万选出一个这么没眼色的入宫!难怪一生只得表哥一个儿子,怕是因为这张破嘴实在不讨喜,先帝才不宠吧。
看来还是得自己出马,靠她?这辈子怕是都吃不上四个菜!
“表哥~”
皇帝忍不住抖了抖,看向萧淑妃的眼神里带着一言难尽。
但他来寿康宫的意思也很明显,萧家到底是连续几代的后族,官员之间的姻亲关系更是盘根错节,朝堂势力并不比季家少多少。
更何况母后也是萧家女,自己这个皇帝也需要孝顺的名声。
季悠然看了看院中的桂花树,嘴角轻轻抽了抽。内心止不住疯狂吐槽:
这皇帝是脑子有坑吧?谁家好人满院子只种桂花树啊?
懒得吐槽皇帝,快速回神继续未说完的话。
“另外,将咱们私库的钥匙分一把给他。”
玉瓶轻轻颔首,“娘娘放心,等宫里的主子们都去前殿送太后时,奴婢会找机会将钥匙塞给殷公公的。”
玉盏皱着眉,觉得有些不妥。
“娘娘,这殷公公可信吗?他虽然和萧家人不是一条心,可难保他和陛下无关啊。”
季悠然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,“若只有萧家人陷害,傅家会近乎灭门吗?”
萧家是傅时殷报复的重点对象,作为帮凶且有极大好处的皇帝,更不会成为傅时殷的盟友。
有的时候不是对方是否可信,而是那句话说得很对,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。
“你要是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,咱们家娘娘怎么说,你怎么做便是。”
玉瓶再次教导玉盏,玉盏除了点头应是根本插不上任何一句话。
“皇后娘娘,陛下那边派人来催了。”
季悠然嗯了一声,带着玉盏就朝着前朝的方向走去。
说得好听些,送太后最后一程。可谁不知道太后的遗体已经被烧成灰了?
皇帝扶灵成了一场笑话,好在朝臣们瞒得紧,流传在市井之间的传言没进入皇帝耳中半句。
百姓们得知皇帝要亲自送太后去皇陵,自是不敢随意议论。
面上恭维称赞皇帝是天底下最大的孝子,心里都快笑出声了。
更有甚者还会悄悄捏紧自家小儿的耳朵,让他离远点瞧着皇家的丧仪队,声音压低了警告。
“以后你要是找了个狐媚子当枕边人烧了老娘的棺材,老娘半夜变成厉鬼都要爬出来打断你的腿!”
小孩子又疼又怕,吓得哇哇大哭。
季悠然和皇帝分坐两辆马车,在岔路口的地方,季悠然乘坐的马车脱离队伍,绕了一圈回到将军府。
得知女儿回门的消息,将军夫妇互相搀着快步朝着大门口迎来。见到季悠然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笑望着他们,忙不迭地快步小跑上前。
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!走,回母亲的院子去!”
季夫人拉着季悠然快步朝着慈心院的方向走去,季大将军爱意满满的眼神追随着母女二人,跟在身后缓步走着,不忘吩咐一同前来的管家。
“去吩咐小厨房准备小姐最喜欢吃的东西,还有牛乳!然儿最喜欢喝的牛乳也安排上!”
管家乐呵呵地快步离去,脚步生风。等到季悠然到了慈心院依偎着母亲坐下时,小厨房已经将牛乳端上来了。
“小姐可算是回来了!自从小姐出嫁后,夫人便吩咐日日准备新鲜的牛乳备着。免得小姐回来又着急离开,喝不上一口热乎的。”
周倚曼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,那大肚子像是扣了一个大锅一样,惊得季悠然差点儿跳起来。
“二嫂你悠着些,小心你自己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!”
周倚曼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,“放心吧,这孩子结实着呢。再说了,我可是御医世家的嫡女,保胎这种小事根本不在话下。”
直接走到季悠然身边的空位上坐下,捏过季悠然的手腕放在桌上,静心号脉。
“挺好,我还担心你委屈了自己憋出病来。无病无灾无毒,继续保持!”
还不等季悠然开口回应,孟迟令快步从外面赶回。
“我刚到银楼查账,就听人来报说你回来了。这不?直接抢了你三哥的马飞奔回来了,就为了多看你几眼。”
季悠然内心感动有这么多友爱和善的家人,同时不忘了心疼自家三哥这个大冤种。
看了一圈,“大哥和二哥人呢?”
季拓疆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,笑得胡子一翘一翘的。
“你那两个哥哥去送太后了,估计还得三日才能归家。”
季悠然挑眉,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事情不太对。
那日母亲和嫂嫂们入宫,对她说的都是家中无事,只是担忧她在宫中的处境。
可现在才发现,父亲季拓疆身为大将军,却可以留在家中,实在是太诡异了。
“父亲,家中可是出了何事?”
季拓疆与妻子对视一眼,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。
罢了,自家这个女儿是自己教导长大的。家中的事情让她知道也好,免得她多思再吓坏了身子。“父亲辞官了。”
“女儿知道此事。”
季拓疆听见女儿这般说,最终还是选择全盘托出。“兵权也交出去了。”
季悠然手指轻轻动了动,“我早该想到这一层的。”
季悠然心里是有过这方面猜测的,甚至在死去的那位萧贵人从前还是淑妃之时,从她的口气中也能听出一二。
奈何这两日事情太多,再加上母亲和嫂嫂们入宫一切正常。季悠然便放下了内心深处的顾虑。
仔细想想也对,就皇帝那冷心冷情的人,亲生母后死了都能被他利用,季家怎么可能毫发无伤?
只是他梁云霄想得太好了些,当真以为季家这么多年在军中颇具威望,靠的是那劳什子虎符与军令吗?
“放心吧,你大哥二哥还在朝堂之上,陛下没有下一步动作了,应该也是有些顾虑的。”
季悠然低垂着眉眼,一声不吭,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思考。
正巧季家三哥满头大汗的跑回了府,刚要说话便被孟迟令捂住了嘴。
“嘘,别打扰小妹。”
季悠然双眼猛的一亮,看向闲赋在家的父亲。
“父亲,你且凑近些,女儿有悄悄话要讲给你听。”
季拓疆有些狐疑,可听着听着眼神越来越亮。等到季悠然悄悄话说完,季拓疆哈哈大笑着狠狠拍了拍手掌,噌的一下站起身。
“好好好!不愧是我老季家的女儿!就这么办!”
威风凛凛地朝着外面走去,边走边喊:“我现在强得可怕!”
季三哥与满屋女眷一脸狐疑,纷纷调转视线看向季悠然。
“别急,很快你们就知道了。”
季悠然只轻轻瞥了一眼那张银票,心里便有数了。
“既是陛下赏赐给你的,你自行收着便是。”
玉瓶微微摇头,“若是平日在府中,老爷夫人赏赐的话,奴婢定然不会客气。但皇宫之中处处需要打点,这钱奴婢不能要。”
季悠然笑着微微摇头,伸手指了指玉盏还在查的银票。
“咱们可不缺银钱。瞧,那是什么?”
玉瓶双眼猛的瞪大,惊喜不已。
再开口时声音多了几分雀跃,仍不忘压低声音,防止被外面的有心人听到。
“这些都是三少夫人给的?奴婢愚钝,竟是不知三少夫人何时塞过来的。”
季悠然明白玉瓶心底的自责是因为什么,忙出言安慰。
“你和玉盏自然是有警惕性的,若是旁人靠近,你们姐妹早早就会发现端倪。”
玉瓶轻咬唇瓣,眼圈微红。
“好了,若是自家人也需要提防,我这人缘得差到什么地步?”
玉盏也终于查完了银钱,正准备再查第四遍。
可屋内的气氛明显不对,抬头看到玉瓶的样子时愣了愣,下一秒瞬间起身,撸胳膊挽袖子双眸圆瞪。
“姐姐你说,这宫里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?看我不亲自去撕了她!”
季悠然有心想要缓和气氛,闻言略一挑眉,似笑非笑地看着玉盏,轻飘飘道:
“那你撕了本宫吧,本宫欺负的。”
玉盏一愣,手抓着衣袖慢慢往下,嘿嘿讪笑。
“定然是姐姐做事不谨慎,让皇后娘娘费心了。”
季悠然和玉瓶齐齐失笑,玉瓶更是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。
“忙你的去,就你贫嘴!”
季悠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,重新躺了回去。
“今晚陛下一定会过来,你们两个就用太后丧期为由拦住他。若是他执意不肯走,就催一催补嫁妆的进度。”
玉瓶玉盏笑着应是,将铺了满床的银票收走退出内室。
季悠然睁着双眼看着床幔,脑子里思索着回门的事。
与此同时,将军府。
“这太后死得还真不是时候,眼看着新妇三日回门礼,如今却要为她送丧,真是晦气!”
“老二!你那破嘴能不能留个把门儿的!成日里就你那张嘴最能招灾惹祸!”
季拓疆实在是没忍住训斥二儿子,尽管他也很想骂。
“老爷!思衡少爷回来了!”
季拓疆微微蹙眉,有些疑惑地站起身,看向一身黑衣,内罩盔甲的英俊魁梧男子快步走进正堂。
“义父!义母!义兄义嫂!”
季拓疆嗯了一声,“你不是在边疆戍边?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?”
看着他一身的装扮,季拓疆心里咯噔一声。
“无诏归京是多大的罪过,你可清楚?”
祝思衡眼睛里布满红血丝,一看便知是昼夜赶路所致。
“儿子听闻悠然妹妹的婚事,内心颇感不安。只可惜路上不太平,回程时浪费了不少时间,回来晚了。”
若是他能快一些,再快一些,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带悠然妹妹离开。
将军夫人十分喜欢他,看着他风尘仆仆奔波而归的样子,更是心疼不已。
“老大媳妇儿,快命小厨房去准备饭菜。老三媳妇儿,快命人去准备热水。老二媳妇儿!去……算了,你好生养胎,我亲自去。”
大少夫人孙湘吾笑着拉住要离开的婆母,“母亲不必忙了,儿媳的人已经去准备了,您就放心吧。”
季拓疆看着老妻和儿媳们的态度,明白今夜说什么都得让思衡留在家中住上一夜了。
“老大,你带着思衡去前院,从正堂暗道走。”
皇帝派人监视必然不敢找会内功的人,御林军或暗卫也不敢露面。
能够被皇帝收买的,只会是府中的丫鬟小厮,只要避开他们的视线,就不必担忧思衡暴露行踪。
祝思衡虽然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,可也明白这样做有这样做的道理。
恭敬地对两位长辈深施一礼,才跟在大少爷身后离开。
孙湘吾眼睛微微闪了闪,突然站在门口大声嚷嚷。
“一天天的你就知道忙公事,家里的事情你是一点儿不管!眼看着妹妹回门的日子都要因着有事耽搁了,让你陪我回娘家一趟怎么了?”
还没走到暗道入口的季大少爷一脸无奈的转过身,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,暗暗叹息一声。
自家夫人还真是,戏瘾上来了挡也挡不住。
“你无理取闹!小妹成婚前五日我才陪你回了兵部尚书府,你竟然又想回去!我偏不如了你的愿,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!”
孙湘吾双手叉腰,扬着嗓门儿朝外面喊,生怕有心人听不见一般。
“好啊!那你今天晚上就别回后院住了!爱去哪儿睡就去哪儿睡!”
将军夫人嘴角狂抽,做戏做全套,她这个当婆母的也不好当木头桩子杵在一旁。
“对!罚他去前院儿住,男人就不能惯,越惯越完蛋!”
季拓疆猛然怔住,便听自家老妻下一句话直奔自己来了。
“养不教,父之过。儿子这样,全是你的错!你也跟他一起到前院住去!”
二少爷也被二少夫人以月份大了为由,撵去前院同住。
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了孟迟令身上,孟迟令双眼眨了眨,无辜地看着自家夫君。
“你自觉点儿,回去收拾一床厚被子一同前去吧。”
见自家夫君欲张嘴反驳,孟迟令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提醒。
“合群一点儿,免得日后有什么事情,兄长们不带你。”
季家大型分居事件就这么开始了,满府下人都知道季家男主子们全被撵去前院住了。
没有人知道,季府前院混进了一个无诏不得入京的季家养子祝思衡。
正如季悠然所想的那般,到了晚上,皇帝果然踏着月色朝着椒房殿而来。
“奴婢给陛下请安,陛下请留步,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。”
皇帝气急,“你说什么?”
玉瓶低眉敛目,语气如常。
“皇后娘娘身体不适,刚刚用过药睡下了。奴婢差点忘了,娘娘睡前有过交代。”
季悠然微微挑眉,总觉得这个加急军报来的时间点过于巧了些。
季拓疆心中有同样的疑惑,与老康王和镇国公互换了彼此都懂的眼神。
“宣!”
皇帝重新坐了回去,挺直了腰背盯着快步从外面走进来的传讯兵。
“启禀陛下!东陵国与我国在边境开战,我国已丢三座城池!”
“什么?!”皇帝噌的一下站起身,手止不住地颤抖。
眼神唰的一下就落在了季拓疆身上,正准备开口骂,又生生忍住。
为了和季悠然大婚,皇帝在半年前就特意下旨命大将军季拓疆带着妻女回京,派遣了一个心腹作为新主将驻守。
算算时间,想来是东陵国一直在等时机。等一个季拓疆赶回到京城,没有办法快速赶回战场的时机。
皇帝的手紧握在扶手上,青筋暴跳,心中更是止不住怒骂心腹是个废物。
紧闭双眸许久,再次睁开时双眼直直朝着季拓疆的方向看去。
“岳父大人,朕本觉得您年事已高,该留在京中颐养天年。朝中武将虽多,但能在士气低落之时打漂亮翻身仗的人,非您老莫属。”
皇帝的话说得过于直白,季拓疆就算是想装傻糊弄过去都不行。只能抱拳行礼,大声应答。
“沙场就是老臣的家,报效祖国,义不容辞!老臣领命!”
季悠然很想开口制止,可自家父亲投来的眼神着实犀利了些。
“老臣虽有三子,可却只有然儿一个掌上明珠。从小捧在手心怕摔了,含在口中怕化了。”
皇帝自然听懂了季拓疆话里的意思,忙不迭地开口保证。
“岳父放心,朕会与然儿携手一生,恩爱到老。”
季拓疆心里堵堵的,对皇帝的保证之语半点儿不信。可这里不止有他,还有老康王、镇国公与萧家当家人在。
除非皇帝能够无声无息地将这几个人都杀光,不然他今日所保证的话,必须要承诺到底。
萧家家主面色极臭,可季拓疆开拔在即,并不是他使性子的好时候。
虽说萧家女的智商情商并不高,但萧家男子善于钻营,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,还是有脑子分辨的。
估且让季家女舒心几日,待季拓疆杀敌夺回三城,战争结束后,想个法子将季拓疆的尸身永远留在边关就是。
皇帝保证的话说出来,季悠然没来由地觉得恶心。
携手一生?恩爱到老?!
晦气东西!
谁乐意陪你一辈子啊!
等到季悠然在心底深处骂累了,事情已经全部定下了。
几位朝臣一同出了宫,皇帝的寝宫中连内侍宫女都被赶了出去。
整个寝殿只有皇帝和季悠然二人,皇帝的双眼似是会拉丝一般,缱绻的目光一直在季悠然的脸上流连。
“然儿,我不喜欢你叫我陛下,我更喜欢你叫我云霄。”
季悠然才不顺着他的意,顺势低头后退几步,与之拉开距离。
“直呼陛下名讳实乃大罪,臣妾不敢。”
皇帝欲言又止,再次被季悠然的话堵了回去。
“臣妾要回去清点库房了,嫁妆全都被烧了,母亲和嫂嫂们心疼我,又让我带回了不少东西。臣妾得亲自瞧一瞧,陛下若无事,臣妾便先行告退了。”
皇帝又不是个傻子,自然听懂了季悠然的意思。
这是在提醒他,抓紧时间兑现承诺,将烧毁的嫁妆尽数补给她。
右手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,皇帝猛地扬声朝外面喊道:
“私库总管可将东西准备好了?早些将皇后的东西抬过去。办事效率这般低,看来得换个私库总管了!”
见目的已经达到,季悠然的头更低了几分。
没办法,嘴角的笑意比火铳好难压,可不能让皇帝看出她的得意。
目送季悠然的身影离开,皇帝怒摔了好几套茶具才勉强消了火气。
御前总管在旁边看着,脸都快皱成苦瓜了。心里更是止不住心疼,皇帝真是天底下最大的败家子!
专挑最贵最好最难得的摔,一旁稍微差一些的精美瓷器看都不看一眼,造孽啊!
椒房殿。
“恭迎皇后娘娘回宫!”
不到一日的光景,椒房殿里面的半数宫人被换掉。只一眼扫过,这些宫人给季悠然的初印象极好。
笑着看向立在宫人前面的傅时殷,季悠然满意颔首。
“不错,赏。”
傅时殷带着宫人们齐齐下跪道谢,季悠然对着玉瓶微微颔首,便在玉盏的搀扶下走进了内殿。
“去将我从前做的那些东西拿过来,我要仔细选一选,给父亲带着。”
虽说军医的伤药做得极好,御医准备的药丸药方也不错。但在季悠然眼中,到底是差了一些细节。
战场上虽也有大炮、火铳,可更广泛被使用的依然是冷兵器。
有些伤口看着不大,但极易感染。再细小不过的伤口,也有很大概率成为要人性命的关键。
季悠然做了不少创可贴,还有一些便于服用的小药丸。
就连与瘴气有关的辟毒丸也做了两大瓶,常见的解毒药也有。
最要紧的是两小瓶护心丸,一套金丝软甲。
“玉盏,你现在就拿着我的令牌出宫一趟,将这些东西送出去给父亲。”
玉盏连忙应下,差点儿撞上了走进来的傅时殷。
“有何事?”
季悠然闻声望去,傅时殷忙回:
“陛下那边派了人过来,说是来给娘娘补嫁妆的。如今已经抬了几十口大箱子放在院中了,还请娘娘移步查看。”
季悠然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裙摆,缓缓起身。
“去唤玉瓶取嫁妆单子,你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支一张小桌子,分门别类记录在册。”
被救了小命的马公公此刻也换上了新的衣裳,十分有眼色地去帮人搬搬抬抬。季悠然瞧见了没有说什么,任由他自己找事情做。
等到嫁妆都补齐后,季悠然满意地微微颔首。
算他梁云霄识相,给补的嫁妆只多不少。只是——
“娘娘,这东西有些奇怪。”
傅时殷将毛笔放下,捧起一盒东珠缓缓站起身来到季悠然面前。
玉盏像只快乐的小仓鼠一般,将嘴巴塞得鼓鼓的。查银票的手根本停不下来。
玉瓶则坐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季悠然,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碎了。“奴婢现在下马车运轻功去探一探,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所防备。”
季悠然笑着摆了摆手,“我知你细心,但不可如此心急。皇宫戒备森严,不是你运转轻功就能摆脱旁人的地方。倒是你刚才说感觉有问题,是感觉哪里有问题?”
玉瓶捏了捏手中的帕子,微微掀起马车车帘往外面瞥了几眼。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,又快速放下车帘凑到了季悠然身边,小声道:
“陛下对外展现的就是善待臣子与百姓,十成十孝顺的样子。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因为晕倒放弃为太后扶灵的机会呢?此事必定有诈!”
季悠然浅笑不语,心道皇帝还真是过于自负了些,连她身边婢女都看得出来的东西,旁人怎会看不出?
这次从皇陵回来,怕是又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。瞧这架势,大概率是冲着自己来的了。
“无论如何,你们两个都要沉住气。哪怕是我被陛下恶意陷害和揣摩,你们也只需保持愤怒就可,不必过于忧心挂念。”
只有让皇帝相信她的生死对于两个丫鬟来说并不珍贵,才能最大程度保证两个丫鬟的安全。
不然就他梁云霄这样的渣男,指不定要想出多少害人的法子和手段逼迫她同意为其办事。
正如季悠然所说的那般,当真是冲着她来了。
刚从宫外回来走下马车,御前总管便笑呵呵地弯腰弓背,对着季悠然轻轻作揖。
“陛下回来的路上就一路念叨着皇后娘娘呐!还请皇后娘娘移步,莫要耽搁时间。”
季悠然面上看起来十分焦急,若是被不熟悉的人看到,一定以为她爱惨了皇帝。
“太医可去了?怎么说?”
玉盏跟着季悠然一同朝着皇帝的寝宫走去,玉瓶则快步回到椒房殿,询问傅时殷这几个时辰宫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等到季悠然到了皇帝龙床边的时候,额头上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。
看到御前总管捧着药碗走过来,迅速起身站在一旁交代玉盏。
“你快些回咱们殿中,将母亲从前给我祈福带回来的平安符拿来。”
御前总管都做好皇后娘娘接过药碗服侍皇帝的准备了,却不想会面临如此尴尬的场面。
仔细想想,御前总管就懂了。皇后娘娘这是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。
也是。若他是皇后娘娘,刚嫁入皇室就被送进了冷宫,他也选择躲得远远的。
忙单手拿着药碗,另一只手轻松地将皇帝捞起来靠坐在床上。
皇帝迷迷糊糊地醒来,还不忘轻轻咳嗽几声表示虚弱。只是眼神接触到正小心翼翼笑着给自己喂药的御前总管时,嘴角狠狠抽了抽。
“陛下,您可算醒了。可是有哪里不舒服?”
季悠然双眼亮晶晶地问,实则内心吐槽声不断——
装!不是感冒,又没有遇刺,咳嗽个棒槌!
皇帝轻轻抬起手挥了挥,示意不必担心,开口时更是虚弱,气若游丝般。
“朕没事,然儿莫要忧心。”
御前总管端药碗的手狠狠抖了抖,差点儿将药洒出来。
心里也在吐槽陛下这戏演得太过,实在是没眼看。
忙舀了一勺药,对着皇帝的嘴就凑了过去。皇帝猝不及防,竟真的咳了起来。
“陛下!萧大人求见。”
季悠然听到小太监的声音,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。
萧大人?被赐死的萧贵人之父,太后的亲侄子?
家里连着死去两个人,竟还有力气入宫求见皇帝。还真是能屈能伸,完全没有隔阂呐。
皇帝也很生气,萧家的人果真从老到小,没一个有眼色的人。
不就是半路回宫了,没有送母后入皇陵吗?就这么急吼吼的入宫想要教育自己这个皇帝,成为名垂青史的贤臣?
皇帝不吭声,整个殿中静谧不已。没一会儿便听到萧大人在外面大哭的声音,清晰无比。
皇帝一把打翻了喝了一半的药碗,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满。
“朕倒是要看看他萧有良能做什么!让他滚进来!”
萧有良满脸哀戚地跟在小太监身后,见到皇帝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。
“还请陛下为太后娘娘和小女做主,微臣找到了证据,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所为!皇后娘娘心思歹毒,是真正的杀人凶手!”
季悠然讶然挑眉,看向萧有良时眼神带着疑惑不满和委屈。
“萧大人何出此言!本宫没有计较你女儿不敬之罪是本宫大度,容不得你这般羞辱!”
萧有良拱了拱手,双臂颤抖。死死地瞪了季悠然一眼,而后看向皇帝,声音更大了几分。
“微臣可以与皇后娘娘当场对质!微臣已将人证带来,就在殿外候着!”
见皇帝没有吭声,萧有良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,声音都劈了。
“陛下可是要袒护皇后娘娘!微臣带了人证,求陛下彻查!”
季悠然眼观鼻鼻观心,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。心里十分平静,明白皇帝这是又联合萧家人给自己下套了。
果然,皇帝轻叹一声,看向季悠然的眼神带着歉疚。
“朕自然信皇后的为人,看在你是朕舅舅的份儿上,又是萧家的家主。此事朕便给你看个清楚明白,免得你日后胡乱寻季家的麻烦。”
又轻轻拍了拍季悠然的手,只用两个人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安抚。
“放心,朕是站在你这边的。只是他到底是朝中老臣,又有母后那边的情分在,委屈你了。”
若换成旁的女子,听到此话自是心中熨帖,全力配合。
可季悠然死死地抓住皇帝口中那句“站在你这边”。这话若是细细思索,和直接断定罪名有何区别?
“身正不怕影子斜,没做过的事自是不会认,我只安安静静地等着陛下还我一个公道。萧大人,请开始你的表演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