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席云知云知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前世掏心掏肺,重生后扬你全家骨灰 番外》,由网络作家“长欢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席老将军站在将军府门前翘首以盼,心想这孙女出门这么久了,怎么还不回来?“老国公爷不好了,小姐在大街上把武安侯世子揍了!”小厮打扮模样的人气喘吁吁跑了过来。席老将军没有半分犹豫,当即拍手叫好:“好!打得好,打死那个鳖孙!”“云知有没有伤到手?”对孙女那是绝对的关心。小厮唇角忍不住抽搐,“小姐没有事,只是——”“只是什么?”席老将军的心立刻悬了起来,难道云知受伤了?“哎呀,你快说啊,吞吞吐吐的,只是什么?”顿时急得不行。小厮一咬牙,把刚刚在集市上的事情,以及小姐把成安王弄进客栈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。“国公爷,客栈那小二是大嘴巴,已经把小姐给成安王洗澡的事情全都说出去了,您看这怎么办啊?”席老将军听到孙女暴揍秦朗的时候捋着胡子神态轻松,隐约...
“老国公爷不好了,小姐在大街上把武安侯世子揍了!”小厮打扮模样的人气喘吁吁跑了过来。
席老将军没有半分犹豫,当即拍手叫好:“好!打得好,打死那个鳖孙!”
“云知有没有伤到手?”对孙女那是绝对的关心。
小厮唇角忍不住抽搐,“小姐没有事,只是——”
“只是什么?”席老将军的心立刻悬了起来,难道云知受伤了?
“哎呀,你快说啊,吞吞吐吐的,只是什么?”顿时急得不行。
小厮一咬牙,把刚刚在集市上的事情,以及小姐把成安王弄进客栈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。
“国公爷,客栈那小二是大嘴巴,已经把小姐给成安王洗澡的事情全都说出去了,您看这怎么办啊?”
席老将军听到孙女暴揍秦朗的时候捋着胡子神态轻松,隐约有得意之相。
听到后面的时候他就定在原地不会动弹了。
面无表情地听着小厮汇报。
“你说,成安王被云知给——”说不下去了,心想孙女这心也太急了。
小厮疯狂点头,“咱们要不要把消息压下来?”
“压?压什么压,反正早晚是我国公府的人,看看咋了!”不愧是爷孙俩,想法都一样的。
“祖父?您怎么在门口?这里风大当心着凉。”不知何时席云知手中拎着礼盒回来了。
席老将军还特意往她身后瞅了瞅,空无一人。
“祖父?您在看什么?”席云知顺着祖父的视线也朝后看了看。
“当然裴玄啊,他以后就是我们护国公府的人了,这丑儿媳也要见公婆呀!”席老将军只在二十年前见过一次裴玄。
那时候是老成安王带着他来进京拜见先帝,顺便给裴玄请封世子之位。
当时朝堂上一片清明,没有那么多钩心斗角。
“他进宫了。”席云知扶着祖父走向厅堂。
为祖父倒了杯茶之后,“一会我们就要进宫了,晚上是给成安王的接风宴。”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。
席老将军叹了口气:“云知,你是不是也察觉到了?”
“哎,当今圣上多疑暴虐,没有先帝的容人之量,宫宴上必将不会太平。”
其实席云知一直都在怀疑一件事,当年他的父兄真的是战死吗?
因为父兄是可有可无的人物,书中并没有写到他们是怎么死的。
如今她重来一世,仍旧无法把这些事情当成只是作者胡乱的设定。
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被他们漏掉了。
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,小时候父亲会带着自己骑马射箭,兄长会陪着自己练武,母亲也是温柔端庄,会给她做好吃的点心。
可一夜之间,他们护国公府男丁死绝,母亲伤心欲绝随父亲而去。
偌大的国公府只剩下他们一老一少。
有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他们头顶,准备随时收走他们的一切。
尤其当今圣上的品性,在结合成安王的遭遇,为他沐浴的时候特意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口。
从受伤的角度以及伤势来讲,绝对是亲近之人下手。
她是不是有理由怀疑,这一切是有人故意为之。
“祖父,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父兄们的死吗?”席云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。
祖父身体不好,会不会因为这句话而焦虑影响身体?
“云知,休要胡言!”
席老将军腾的一下站起身,走到门口四处张望,见门外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祖父,你也怀疑对吗?”席云知的眼眶骤然红了。
眼底泛着泪花,什么都不做是为了她吗?
席老将军叹了口气:“我们护国将军府从祖上就守护着大雍朝,守护着这片土地,百姓的安稳就是我们席家的使命。”
“知道为何席家能够存在这么久吗,就是因为我们家有个规矩。”
“打完仗必定会马上上交军权,只有军权在皇帝手中他才会安心。”
席家数百年屹立不倒与他们上交兵权有很大的关系。
席家人娶妻不分门庭,只娶心上人,就算无子也不得纳妾。
种种规矩让他们减少了很多争斗。
从来不参与皇权争斗的席家当年也拒绝了当今圣上。
也许因为那次拒绝便被记恨上了。
席云知是席家最后的血脉,席老将军做不到不顾她的安危,那时候的她太小了。
“云知,你能好好地生活就是对祖父最好的回报了。”一瞬间祖父好像老了许多。
背脊也不像之前那般笔直了——
席云知何尝不想,可是上辈子她得到了什么?
十几年的磋磨和失去孩子,最后被困佛堂而死,她怎么能甘心?
“祖父,从皇上下旨的那刻起,我们就已经是不死不休了......”
她的声音很轻,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散。
与成安王绑定,注定满路荆棘。
不管他是否真的疯傻,他们护国公府都被盯上了。
也许,从很早之前就被盯上了。
——
宴会之上,乐声阵阵,觥筹交错。
皇上带着一众嫔妃落座殿中。
“诸位爱卿,今天是为成安王举办的接风宴,请成安王给大家讲几句。”
裴玄坐在距离席云知不远的地方,正在专心把玩着酒杯,时不时被酒水辣得吐舌头,哈着气。
“成安王?成安王?”皇上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贴身侍卫墨竹连忙夺下酒杯,拉着他走向殿中央。
“王爷快给皇上请安。”墨竹跪在殿中央,拉着王爷的衣摆,想要他跪下。
“不!”裴玄要是能老实行礼那还是他吗?
一屁股坐地上大声哭嚎,豆大的泪珠滚落,大鼻涕还吹出来一个泡泡。
宴会上寂静无声,有所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裴玄的身上。
甚至有的人张大嘴巴,惊愕不已。
就连皇上也吃了一惊,眸底幽暗深邃:“成安王这样多久了?”
墨竹恭敬行礼:“回禀皇上,从醒来时就这样,已经持续四五月之久。”
裴玄嘟着嘴,长睫上挂着泪珠,说话也是磕磕绊绊。
“走,走——”用力抓着墨竹的衣袖,别提多可怜了。
皇上的目光落在席家这边,唇角微勾:“席云知,这件事朕想得不周到了,不如——婚事就此作罢?”
前世她不孝,连祖父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。
这次她绝对不会再离开了,一个想法浮现在心头。
这一次护国公府的门庭就由她来撑起。
双膝跪在床边,轻轻握住祖父满是老茧的手,眼泪吧嗒吧嗒地滴落在手背上。
祖父为她想了许多后路,为她铺路,没想到看走眼了。
鱼目混珠,错把财狼当成良善之人。
“云知?是谁欺负我的囡囡了?祖父帮你——咳咳咳!”年迈的祖父这时候已经有些糊涂了,记不清事。
颤颤巍巍轻抚孙女的发顶,满眼心疼。
看着她身上的大红喜袍半晌才想起来今天是他囡囡出嫁的日子。
席云知抹了一把眼泪,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。
“祖父——”看着如今还活着的祖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涩痛哭出声,仿佛要连同前世的伤痛都哭出来。
浑浊的大脑因为她的哭泣顿时清醒过来,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。
我的囡囡多么坚强的女孩子,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如此?
席老将军浑浊的眼蒙上一层阴霾。
席云知声音哽咽,把刚刚在武安侯府门前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。
“祖父,云知不嫁人了,云知不嫁人了,云知就守着祖父一辈子。”
席老将军驰骋沙场一辈子,最疼爱的小孙女竟然被人这么欺负,说什么都不能算了。
“好一个武安侯府,老头子我还没死呢竟如此欺你!”
咬牙切齿的模样,恨不得现在就杀到侯府,把秦朗那个小子薅出来放血。
“好好好,不嫁了,不嫁了!咳咳咳——”
胸腔内燃起熊熊怒火,一阵阵闷咳声不绝于耳。
戎马半生的老将军握紧了拳头,压抑着怒火。
同时心中后怕,又庆幸孙女并非软弱之人,能有今日决断。
“祖父,您别生气,千万别气坏了身子。”席云知哪里还顾得自己的哭泣,连忙倒水为祖父顺气。
席老将军深吸一口气,他不能死,武安侯府如此欺人,不就是看他快要死了想要托孤吗?
现在他偏不死了,偏要好好的活着!
也许是气的,满是病容的面颊上浮现两块红晕。
看着孙女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模样,越发心疼孙女了。
“云知,你是不是有话想跟祖父说?”
席云知抿了抿唇,还是决定说出内心的想法。
“祖父,我不嫁人了,云知要招赘!”
席家不能就这么断了香火,就算只剩下她一个人护国公府的荣光也会传递下去。
听到这话席老将军沉默片刻,片刻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。
如果是招赘,无疑来讲是一件好事。
只是谁家好儿郎愿意入赘?
国公府的身份摆在这,太过穷苦人家反而会是麻烦。
可家世好的,但凡家中有官,有钱的人,都不愿意入赘。
国公府今非昔比了......
如果说让他的囡囡配一个乡野村夫他是不愿的,这也是为何想要孙女嫁人的原因。
而且席秦两家的婚约是老一辈定下的,并且当今皇上也有意让两家结亲。
想到这里席老将军决定进宫一趟,亲自为孙女讨个前程。
“云知,祖父要进宫一趟,放心祖父一定为你寻来一个好的夫君回来!”
席云知隐约间猜到了祖父要做什么,她决定一同前往。
皇宫——
席老将军还未进入御书房,他洪亮的哭声先传了进来。
惊天动地,“皇上,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!”
御书案前皇上拿着毛笔的手一抖,墨迹糊了一大片,酸胀的眉心拧成川字。
“皇上,皇上啊——”声音悲愤听者伤心,闻者流泪。
就见席老将军颤颤巍巍踉跄着步伐,脚尖绊在门槛上直接滚进了御书房。
跟在身后的席云知整个人都傻了。
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祖父,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做了。
反应过来时快速跪在殿中,“臣女参见陛下,祖父一时情急失了分寸,请皇上不要怪罪。”
席老将军可不管那些,毫无形象地盘着腿在殿中间哭,眼泪鼻涕横流。
三句不离让皇上做主的话,“皇上武安侯那一家子的鳖孙欺负我孙女,皇上您一定要替老臣做主啊!”
“老臣都要死了,他们是不让我死的安心啊,皇上,呜呜呜......”
皇上端坐龙椅看着殿中跪着的女子,身为皇上有着最厉害的情报组,每天都有专人为他讲述京中趣事。
席云知当街退婚,暴揍世子,踩碎凤冠之举早就传回到了皇宫中。
皇上捏了捏眉心,实在是气不过一本奏折扔了过去打在席老将军的身上。
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:“席老将军,你是越来越不要脸了,到了朕这里也不顾及这张老脸了是吧?”
“听闻老将军年轻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滚刀肉,没想到朕还能亲眼见识一次。”
席老将军抹了一把眼泪,哭丧着脸:“皇上,老臣也是被逼无奈。”
他朝着皇帝叩了一首:“请皇帝念在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,为老臣孙女做主啊!”
席云知眼眶骤然红了,心疼祖父这把年纪还要为她奔波,见祖父叩首连忙随着一同向皇帝叩首。
如今武安侯府如日中天。
席家走向末路,满门男丁全部战死,只剩下一个女娃娃,权衡利弊之下皇上当然不会去惩罚朝廷重臣。
席老将军自然知道,仍旧故意提出这个意见。
果然皇上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沉默了,目光沉沉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。
要说心不寒是假的,可又能怎么办呢?
皇上的沉默,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席老将军闭了闭眼,豁出去这张老脸了,“皇上,老臣愿意用全部功勋,换云知婚姻自主,求皇上成全!”
他老了,早年解甲归田,朝堂上早就没有了他的位置。
效忠了三代皇帝,总归是人走茶凉。
皇上眼底浮现一抹幽光,勾着唇笑了起来。
“老将军您这说的什么话,朕当然会为你的孙女做主!”
婚姻自主?呵,笑话。
身为皇帝当然不允许,每一个人都是他重要的棋子,包括世家女。
“席家满门忠烈,朕不忍心看着护国公府没有人继承,这样吧——”
“朕请钦天监算一算哪家公子与席小姐是良配,朕便赐婚让他入赘如何?”
席老将军连忙磕头谢恩,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。
席云知心头涌上一抹不好的预感,紧紧抓住祖父的衣袖。
祖父拍了拍她的手作为安慰,心中对这个结果早有准备。
皇上会拒绝婚姻自主权,从而退而求次,让云知招婿。
不管赐婚的人如何,只要进入国公府了还不是由着他们拿捏。
征战沙场的老将军的眼底浮现一抹狠厉。
很快钦天监的结果出来了。
“席云知接旨。”
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”
“成安王裴玄名门世家,公卿之子,文武双全,骁勇善战,乃人中之龙凤天定佳婿。特赐与席云知为夫,择吉日完婚。”
“席云知还不接旨?”
席云知整个人都是懵的。
“臣女接旨。”
她要迎娶成安王——
席老将军则是面色一白,身体颤抖,差点晕厥。
皇上对自己赐婚这件事十分内疚,愧疚的目光看向席云知。
还不等席云知表态,一些官员立刻站了出来。
“皇上,您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,若是这般儿戏收回,那以后下面的人该如何做事?”
“是啊,皇上,金口玉言不能更改啊!”
席云知见他们君臣戏码演得差不多了,当即屈膝行礼:“皇上,您赐予臣女的定当是最好的,最适合臣女的。”
“臣女知道皇上是真心爱护臣女的,臣女斗胆请您为臣女添妆。”
敢跟皇上提要求的席云知是第一人。
众人哗然,要求皇上给添妆,这脸是不是太大了。
角落里的秦朗翻着白眼,小声嘟囔一句,“眼皮子浅的。”
席云知知道皇上根本不想解除她与裴玄的婚约。
只不过碍于面子在臣子面前想要博得个好名声。
既然如此莫不如顺水推舟,让皇上大出血——
皇上添妆少了可会被朝臣们笑话的,指婚弄出来个傻子,难道还不拿钱买个面子?
席老将军立刻就明白孙女的意思。
他这张老脸也不要了,哭丧着:“皇上您说给我席家一个乘龙快婿的,老臣不管,您必须给云知添妆。”
他比裴玄还过分,坐在大殿中央也撒泼起来。
和还在哭泣的裴玄排排躺在一起。
皇上都要被他们给气笑了,“护国公你还真是......朕答应你,答应你还不行吗?”
席老将军守护大雍王朝多年,军心民心皆有,并且侍奉过三朝帝王。
满门忠烈,儿子兄弟孙子全都死在沙场上。
就算皇上再不满意,也必须容忍他的冒失和无赖般的行径。
不然会让朝臣和将士们寒心的,失了民心事大。
席云知达成目的后立刻谢恩,顺带连裴玄也都看着顺眼了。
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,她拖着裴玄的衣领走回了座位。
从客栈洗澡风波之后,裴玄就躲着她。
甚至是有一点怕她的。
整个宴会其乐融融,也算没有出什么乱子。
就在大家认为这次宴会就这么结束的时候,裴玄不见了。
席云知只是去如厕一下,片刻的功夫人就没了。
墨竹气喘吁吁,焦急不已压低声音:“席小姐不好了,王爷他不见了。”
席云知眼前一黑,闭了闭眼:“我不是让你看着他吗,你怎么能让主子连续消失在自己眼前两次?”
墨竹也很委屈,主子虽然变傻了,但是武功还在啊。
特意躲着自己,他根本不能察觉。
“席小姐,现在是宴会尾声不能惊动皇上。”墨竹真的怕了主子,若是不小心跑到后宫,惊扰了哪个娘娘,他们的脑袋还能在么?
席云知当然知道不能惊动皇上。
她只能先跟祖父说一声,然后又去找了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。
求着他帮忙找人,毕竟惹怒皇上都要遭殃的。
席云知的眼皮直跳,总感觉要有事情发生——
就在他们满世界找人的时候,一道黑了吧唧满身土腥味的人滚了进来。
怀里还抱着一条身形肥壮的大龙鲤。
金色的鳞片在烛火下耀眼生辉。
“皇,皇,给——”
电光火石间,皇上的面色黑成了锅底。
总管太监刘全更是一拍大腿,暗道一声不好。
“这可是皇上最喜欢的龙鲤啊!”
席云知一瞬间就想拍死裴玄,抓什么不好,非要去抓皇上的龙鲤。
一身泥的裴玄天真无邪地眨巴着眼睛,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,一口大白牙晃得人眼睛疼。
气氛融洽的大殿内死一般寂静,地上的龙鲤吧嗒吧嗒地拍着尾巴。
离了水的鱼眼看就要翻白眼死了。
这时总管太监连忙招呼小太监:“还愣着干什么,快把龙鲤放回池塘里!”
“啪!”裴玄一巴掌把龙鲤拍得不动弹了。
嘴巴张成O型,魂归故里——
“烤,吃!”他抱着鱼直接找到了席云知,一副献宝的模样。
皇上现在是皮笑肉不笑,肉笑皮不笑,怒火险些把他的理智冲毁。
默念好几次,不跟傻子一般见识,不跟傻子一般见识。
“席小姐,这成安王看来很喜欢你呀!”皇上这话说得很有深意。
席云知连忙跪下赔罪,“请皇上恕罪,裴玄他——以后臣女一定好好管教王爷。”
裴玄还是没心没肺的,抱着鱼要烤了。
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能够轻拿轻放的时候,武安侯府的人蹦了出来。
武安侯秦凌峰大义凛然站了出来。
“皇上,即便成安王脑子不好可以理解,但身为他身边的侍从却看护不住主子,这是失职。”
“成安王如今犹如幼儿,难免不会出现奴大欺主的事情,不如就由皇上挑选几个人跟在身边。至于那照顾不周的侍从发卖了便是。”
看似向着裴玄说话,实际上想要清理掉他身边近卫。
席云知马上想清楚其中关节。
恐怕是想要暗中除掉成安王,顺道收回封地吧?
真是一手好算盘。
一旁的墨竹面色顿时一白,跪在地上求饶。
他真不是故意没有看住的王爷的。
皇上装模作样的认真思考了起来,气氛在这一刻焦灼了起来。
忽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,砂锅大的拳头用力砸在武安侯的脸上。
“小兔崽子,手挺长啊,都管到我护国公府的头上了!”明明是病弱的老爷子,此时硬生生气场两米八,杀气腾腾。
“秦凌峰你小肚鸡肠,就要以为皇上也是如此?陛下乃是难得一见的明君,怎么会如你这般下作插手别人家务事。
今天我就替你爹教训一下你这个没有家教的东西!”
席老将军气场霸道,下手狠戾。
这回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。
席云知却暗暗心惊,下午时候她偷偷给祖父的茶水里用了两滴荷叶上的露水,没想到会有如此奇效。
看来这一方空间真的厉害。
“席铮,你休要仗着自己年纪大就为所欲为!皇上在这你休要放肆!”武安侯被砸了两拳。
快速闪身躲开,抽出空在与他对骂两句。
“你孙女这个悍妇,两次打伤我儿,你才是没有家教的东西!”
句句捅老将军的心窝子,不说自己孙女还好,一说他就更生气了。
谁人家的好姑娘成亲当日就认下庶长子的,夺了自己未来子嗣的位置。
这一家人多狠毒啊,吃着绝户,想得也美!
新仇旧恨一起来,这次席老将军拿出打山匪的气势。
冲上去对着武安侯就是一顿暴打,此刻的他哪里有半点病弱的模样?
砂锅大的拳头不要钱一样往他身上砸。
好好的宫宴就乱了,皇上更是风中凌乱,额角的青筋直跳。
席云知当然不觉得这样就可以。
“阿武,想要这京城乱起来必须要拉他们下水。”
“现在国公府落寞,已经风雨飘摇。”
“裴玄不能死在国公府里,也不允许他死。”现在成安王是夫婿最好的人选。
如果他死了,再来的人保不准就是豺狼了。
皇上根本不想放过护国公府,连后院腌臢手段都用上了,还给自己下麝香亏他想得出来。
这么小肚鸡肠的人,不怪先帝不选他当皇帝。
所以席云知先是宣扬有采花贼的存在,接着让阿武假扮采花贼。
把护国公府周边全都闹得人心惶惶,加强戒备巡逻。
同时国公府也有合适的理由来做这件事。
“小姐您放心,属下飞镖传书钉在太傅府的门前,表示大小姐及笄礼那天一定会光顾一番。”
“顺便还在每个府邸都留下了相似的纸条,就算他们不信也会认真对待。”
阿武做事体贴周到,滴水不漏。
就算是演戏道具都准备齐全,防止人看出来字迹,所有写信的字迹都是仿照大儒字帖来写的,根本无从查起。
席云知十分满意,“阿武办事我放心,你去看看冬青她好像在小厨房,你去帮忙吧!”
阿武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,抓了抓自己的后脑,“小、小姐——”
“行了,快去吧!”这辈子他们不会再分开,也会有一个更好的结局。
整个玄武大街上国公府就有四家,官员三家,太傅一家。
所以席云知拿着“采花贼”送来的信件找到京兆尹时丝毫不慌。
她算是来得很晚了,其他的几家人全都到了。
尤其是太傅,指着京兆尹的脑袋就是一顿狂喷,唾沫星子满天飞。
“你堂堂京兆尹竟然连个采花贼都抓不到,你还想不想干了,不能干有得是人顶替你!”
太傅是皇帝一派,地位斐然,缺点是家中子嗣单薄。
这辈子才得了一儿一女,女儿是他五十多岁时候得来的。
平时宝贝得跟眼珠子一样,现在被人威胁要毁清白怎么能不愤怒。
其他几家国公府来的都是管事,对京兆伊说话也是十分不客气。
最后轮到席云知的时候,京兆伊已经生无可恋了。
“席小姐您也是来骂下官的?”无奈地摆了摆手,示意她快点骂。
席云知哭笑不得,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。
“京兆尹大人您说笑了,今日我来是请大人帮忙的!”
闹了这么大一圈目的就是找他光明正大的借人。
“什么忙?”京兆伊被骂了一上午,一听不是骂自己的顿时来了精神。
“是这样的,由于最近采花贼太过嚣张,我想找大人您借点护城军的人,您看看这个——”
席云知把早就准备好的书信放在他的面前,上面写着嚣张的言词,与其他家差不多,都是要挟的话。
“我即将与王爷成婚,婚期是皇上和皇后定下的,定然不能反悔所以——跟您借五百人来守护国公府的安全。”
护国公府府上的家丁有限,要做到十二个时辰都巡逻是很难的。
他们不如别人家朝中有人,是当权者。
京兆尹想了想,“行,正巧我还愁要怎么办呢,既然如此本官就走一趟护城军。”
采花贼的事,闹得人尽皆知,百姓们也开始人心惶惶。
谁知道这采花贼会不会踩不到高门贵女转身就来找他们平民的事?
不少百姓家中纷纷出一人壮丁,自发性地组织起巡逻的队伍。
京城繁荣并不宵禁,但这件采花大盗的事情让京城冷清许多。
许多人家在天色刚刚落幕的时候就闭门不出。
街道上,突然出现的男人都会被盘问。
同样警惕的还有玄武大街,朱雀大街,直接派了军队巡逻驻守。
太傅与当今皇上关系十分亲密,对他的请求自然应允。
这天之后,阿武没有再出门过。
席云知十分满意现在的状态,四处漏风的护国公府被武装成了铁桶。
而且她从乡下庄子上弄回来十几条狗子,有个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狗子的耳力。
每只狗子入夜时分就会戴上嘴套,以防有人投毒。
为了防止房顶再次出现人,她直接在国公府中练武场里建造一座瞭望塔。
武装到牙齿的护国公府,这才能让人睡着觉。
冬青啧啧称奇,“主子,您太厉害了。”在她眼里小姐是最厉害的,不用自己的一文钱就弄来这么多护卫。
至少未来的三个月时间都会是安全的。
谁知道那个采花贼会不会提前呢?又或者这些只是烟雾弹来掩饰真实的目的。
墨竹没想到无法逃离的刺杀竟然被轻而易举破解了。
这种戒严的情况下,别说刺客哪怕你是小孩出现在大街上都会被审问一番。
第一次,席云知能睡个安稳觉了。
这日夜里她梦见了前世的事——
梦里她好像是魂体,她看见祖父被人用一碗药结束了生命。
那个人看不清脸,听不到那人在说什么,祖父愤怒地瞪大双眼,伸手想要抓那个人。
她想要阻拦却无能为力。
透明的魂体穿过那个凶手的身体,一次次一遍遍地失败。
看着祖父慢慢死去,眼里的光芒暗淡下去。
祖父粗糙的手无力跌落在床榻上。
“祖父!”满头大汗的席云知腾的一下坐了起来,胸膛剧烈起伏。
冷汗打湿了她的内衫,身下的被褥都被汗水浸湿。
“呜——”不知何时裴玄走了过来,披散着如黑藻般的长发,下巴搭在床沿上,轻轻地舔了一下她微凉的手掌。
窗棂散落月光,隐约能看见裴玄清澈的眼眸。
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满是担忧。
“我打你,你还跟我好?放心吧我没有事——”席云知的手揉了一下他毛绒绒的脑袋。
第一次裴玄这么靠近自己,之前都在躲着她。
席云知捏了捏酸涩的眉心,也许这次梦境就是一次警示吧。
前世她这时候已经成亲,祖父在他成婚三个月以后病重,不到半年就撒手人寰。
现在祖父有了白卿调理身体已经大好。
不去看一眼祖父她静不下心来,她掀开被子披上大氅朝着门外走去。
裴玄寸步不离的跟着她,就连身边的狗子也是焦躁不安。
刚走到院落中就见到端坐在院子内的阿武。
“小姐,这么晚了还未休息吗?”见到席云知出来,立刻站起身。
自从上次事件之后,他们每个人都如惊弓之鸟一般。
“阿武,咱们府上有没有一个手背带伤的人?”席云知秉承着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的想法问了出来。
臭泥呼了一嘴巴,秦朗的脸色当时就绿了。
气得身体颤抖,指着她,“呸呸呸!你,你个悍妇!”
悍妇?
那要是不做实了,是不是对不起他骂自己的这句话?
一脚踹在狗哥的屁股上,让它挪个地方趴着。
席云知双手交握,活动着手腕。
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。
同时伴随着狗子低吼的声音——
秦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全身骨头疼,连连后退几步。
带着颤音:“你要做什么?我告诉你席云知你要敢动我,我就、就去告你御状!”
“呵!”席云知还会怕他告御状吗?
先撩者贱,打死无怨。
“悍妇是吧?”
“告御状是吧?”
“手指我是吧?”
一脚踹在他的腿弯上,让他跪好,反手就是一个响亮的爆栗。
说一句打一下,手握成拳,中指突出。
打在脑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,周围人看着都觉得疼。
不出片刻,秦朗的脑袋就被打成了释迦摩尼。
开始嘴巴还硬不肯求饶。
当他被压着打,怎么都挣扎不开的时候后悔了。
他好歹也是武安侯世子,拳脚功夫不在话下,在同辈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,甚至还能带兵打仗。
此刻他被这女人压着打,半点反抗都不能,怎么能不心头一颤。
更让他受不了的是头顶上一下下的爆栗痛到想哭。
“席云知你别太过分,你放开我!”隐约间已经带上了哭腔。
“放开你?呵,嘴贱的时候咋不想想会有现在的后果?”
席云知可不管那些,重生回来的她,抛下了所有闺秀该有的姿态。
她清楚的记得,这个人不是就喜欢率真直性子吗?
不是喜欢姑娘不做作吗?
现在她也喜欢。
又是一个爆栗!
单手掐着秦朗的后脖颈,有种掐断的冲动,好在忍了下来。
“让我不打你也行,秦朗你当着大家的面喊,你是弱鸡!”
上次成亲当日就被压着揍,被当众说是弱鸡这口气还没有咽下去。
他怎么能亲口承认?
“不喊?”席云知眼底满是恶意,扬起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下去。
“狗哥!”她对狗子唤了一声。
“席云知你要做什么?”秦朗眼里都是恐惧。
这狗子高大健硕,站起来到腰的位置。
“来,狗哥亲亲他,看看秦大少爷这细皮嫩肉的,一口下去保证汁水饱满,肉香四溢。”
席云知的声音很低,秦朗却清楚地听见。
“秦朗,你说这大狗突然发狂,咬断你的喉咙会如何?”最后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秦朗不想死,脑中理智的那根弦崩断。
“我喊,我、我喊,我秦朗是弱鸡,我秦朗是弱鸡!”
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,这武安侯世子真没种!
席云知拍了拍手,人被她扔到一边。
掏出手帕一根根擦拭自己的手指,最后扔在地上——
“晦气。”
秦朗哪里还有脸待着?用衣袖挡着脸快速跑了。
席云知冷嗤,现在的秦朗还没有发迹,还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武安侯。
想当男主,炫酷狂霸拽?
往死里打压。
目光微冷地转向成安王,明明没有表情,却让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。
狗哥缩在裴玄的腿边,尾巴都耷拉下来。
就算裴玄再傻他也感受到了危机,搂着大狗靠在一起。
明明身材高大的男人硬生生把自己缩成一团,一人一狗可怜兮兮。
“站起来。”席云知命令他们站起来。
成安王这样在大街上十分不安全,身边护卫也不知道去哪里了。
难不成主子病弱,恶奴欺主?
席云知周身气压更低了,冬青这时候跑了回来。
“小姐,都按照您说的订好了。”
刚刚还撒泼的成安王乖乖地站好,双手交握扣着指甲。
撇着嘴低头不敢去看她。
“跟我走。”
见她没有带着狗子的意思,连忙又抱住了一旁的大狗。
“狗,带。”
席云知眉头紧锁,之前见裴玄说话就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,现在也是如此,难道语言功能也退化了?
没办法,狗也只能带着。
不过这狗看起来还真不错。
刚刚的表现席云知十分满意,是个看家的好狗。
“小二,带着它们洗干净,别让我看见一丁点的泥质。”同时扔出一块银锭子,小二顿时喜笑颜开。
刚准备坐下喝口茶休息一下,就这么一会功夫,还出事了。
二楼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,一道身影从二楼滚了下来。
没想到正是刚刚上楼的店小二。
“怎么回事?”席云知单手把人从地上拎了起来。
店小二面容扭曲,身上全是烂泥,而且脸上还有个狗脚印。
“小姐啊,你家这人太难伺候了,根本不让我碰他啊!你看看,那狗还踩我,一人一狗配合得天衣无缝!”
席云知只觉得自己的底线在疯狂被人挑衅。
勉强扯出个笑脸,示意冬青拿钱给店小二,算是一点补偿。
周身散发着冷气的席云知,提着裙角一步步走上台阶。
冬青连忙阻拦:“小姐,成安王是男子您进去不妥啊!不然奴婢再去找两个嬷嬷来,或者是壮丁?”
小姐还没有出阁,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被说成什么样呢!
席云知步伐一顿,侧眸回首:“反正都是我要娶的人,早看晚看都是看,还能跑了不成?”
冬青抽了抽唇角,小姐好像说的也对,可是好像也不对啊!
“冬青,让人多准备几桶热水,顺便让阿武去找成安王府的人来。”席云知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处。
皇上赐婚,绝对没有反悔的机会。
除非她造反,自己当皇帝。
客房的门虚掩着,隐约间能听见里面有水花的声音。
刚打开门,一盆温热的洗澡水从头到脚给她淋了下来,然后就是狗子的无敌风火轮,疯狂甩水。
霎时间,她成了落汤鸡,同时还有一身的狗毛。
闭了闭眼,再也压制不住怒气:“裴玄!”
“砰!”的一声客栈的大门关上了。
“啊!”裴玄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。
——
当成安王府的人随着阿武来到客栈的时候,他们家狂放不吝的王爷老实得跟鹌鹑一样。
长发湿润披散着,周身冷意都消融了几分。
狗哥也洗得干净,一身青黑色的皮毛,整只狗懒洋洋地在阳光下晒着太阳。
“王爷!”贴身侍卫墨竹急急忙忙走了过来。
刚想靠近自家王爷,他就跟窜天猴一样,蹦起来老高躲着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