逸梦小说 其他类型 疯批王爷先别反,太后娘娘有喜了全局
疯批王爷先别反,太后娘娘有喜了全局 连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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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山不见月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萧茹瑾盛亓的其他类型小说《疯批王爷先别反,太后娘娘有喜了全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见山不见月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启禀太后,这怕是......喜脉啊。”长乐宫内,安静地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。萧茹瑾坐在高位上,手指攥紧、面色发白,沉默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赵太医,你好好想想,你在说什么?”“娘娘,微臣是说、是说——”太医话说一半,声音越来越小、冷汗直流。先帝驾崩半年,太后怎能有孕?!这是天大的禁忌!思此连忙下跪,哆嗦求饶:“太后饶命啊!臣说错了,臣什么都不知道!”萧茹瑾目光幽幽、并没有发脾气,只是从头到尾打量满头白发的老太医:“退下吧。”太医如获大赦,屁滚尿流离开。好不容易爬到门口,这时又听见萧茹瑾冷冽声音:“赵太医,哀家父亲照拂你多年,希望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。”“否则......父亲说过,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。”老太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...

章节试读

“启禀太后,这怕是......喜脉啊。”
长乐宫内,安静地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。
萧茹瑾坐在高位上,手指攥紧、面色发白,沉默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赵太医,你好好想想,你在说什么?”
“娘娘,微臣是说、是说——”
太医话说一半,声音越来越小、冷汗直流。
先帝驾崩半年,太后怎能有孕?!
这是天大的禁忌!
思此连忙下跪,哆嗦求饶:“太后饶命啊!臣说错了,臣什么都不知道!”
萧茹瑾目光幽幽、并没有发脾气,只是从头到尾打量满头白发的老太医:“退下吧。”
太医如获大赦,屁滚尿流离开。
好不容易爬到门口,这时又听见萧茹瑾冷冽声音:“赵太医,哀家父亲照拂你多年,希望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。”
“否则......父亲说过,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。”
老太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,带着哭意承诺:“娘娘,老臣明白。”
等长乐宫再无外人,萧茹瑾才褪去端庄严厉的伪装、无力瘫软在座椅上。
她会医术,当初给自己诊断出喜脉的时候不敢置信,如今三月了,找了心腹太医确诊,再也不能自欺欺人。
她真的怀上了,那个人的孩子。
脑中不由浮现一张邪佞张扬的面颊,吓出一身冷汗。
不行,但凡被人知晓孩子的生父是谁,天下就乱了!
刚这么想,门外有下人通传:“太后,冥昭王来了。”
轰!
听见这个封号,萧茹瑾双腿一软跌坐在地。
怎么说曹操曹操便到?
“他来做什么!”
语气颇为气急败坏,门外侍女全然不知萧茹瑾在急什么,恭顺解释:“娘娘,陛下生辰,王爷特来送礼。”
闻言萧茹瑾一愣,这才冷静下来。
对了,今日是恒儿八岁生辰,他是会来宫中参加寿宴。
沉默些许,她隐忍咬唇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过了一会儿盛亓进门,还未叫萧茹瑾看清楚模样,先行察觉到来自男人神情中的冷意。
一道灼热窒息的视线落在身上,自上而下仿若要把她剥皮抽筋。
当朝冥昭王并非纯血的漓国人,身有北羌人血脉,年不过弱冠已有八尺身高,发色与瞳色也比常人稍浅一些。
他还曾在军营,征战多年练就一身好武艺,如今身着黑色蟒袍,勾勒出他宽肩窄腰、宛若神尊。
盛亓进门目光灼灼开口:“太后娘娘,三月未见,臣北巡回来了。”
萧茹瑾像是被他神情灼烧到,别过头不敢去看,抿唇“嗯”了一声以表回应。
紧接着询问跟男人一同进门的女人:“崔太妃为何同冥昭王一同出入东宫?”
太妃崔燕染跟萧茹瑾私交不好,甚至可以说二人是死对头,今天刮了什么风把她吹来了?
崔燕染巧笑盈盈道:“这话说得,妾身自然是来给陛下送礼,在宫门口无意碰见。”
“是吗?”萧茹瑾冷笑一声不信。
无意?怕是有意吧。
先帝早逝,如今漓国掌控朝政的人赫然就是冥昭王盛亓,后宫女眷想做什么,她心里都清楚。
“后宫妃嫔不可与外男同出同进,崔太妃莫忘了规矩!”
萧茹瑾向来以严以律己出名,厉声训斥。
崔太妃眼里划过轻蔑,挺着大肚炫耀:“姐姐,真当自己是德高望重的太后娘娘了?大漓人谁不知道啊,先帝厌弃你,从未跟你同过房,你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太后凭什么来管束我这个身怀龙种的人?”
“崔燕染!”
萧茹瑾放大声音,华袍下手指蜷缩捏紧。
崔燕染说得对,出嫁半年,萧茹瑾还是个“黄花大闺女”,因此事,为后半年她都饱受争议,连带着萧家式微,在宫中处境愈发不好过。
即使如此,萧茹瑾就是太后,是正妻,崔燕染怎能越俎代庖?
萧茹瑾义正言辞怼回:“崔氏,哀家并非是想管教你,而是提醒你。哀家名不正言不顺,可太妃不也是凭借这胎龙子免于陪葬?”
“若是崔氏那么懂尊卑重礼数,那哀家明天就让陛下下旨,送太妃去西北行宫清修,待小皇子生下,就给你找出风水宝地葬了吧。”
“你!”
听这话崔燕染气得要命,又不知如何反驳,求助看向身边男人。
“冥昭王,太后娘娘好大气性,本宫可是身怀先帝遗骨呢......”
崔燕染虽怀着龙子,还是太妃,但今年也不过十九岁,还是小女儿心性,被授意要同盛亓交好恨不得扒在他身上。
可惜肚子太大堵在二人中间,只得用手指揪着盛亓衣摆告状:“王爷,北巡的时候您可承诺过家父,会在宫中照拂本宫。”
北巡?
萧茹瑾眸色冷凝,心中盘算起来。
看来此次出巡崔家又做了不少小动作,多半是想联合冥昭王谋反。
新帝年幼不过八岁,想重新选个皇帝实在简单,包括盛亓本人,保不准也想坐上龙椅。
她沉沉陷入思索,没有把崔燕染的撒娇放在眼里,以她对冥昭王的了解,他从不多看崔家人一眼。
结果刚这么想,听盛亓开口:“是些许过分。”
萧茹瑾一愣,终于敢正眼看向男人。
盛亓察觉到了女人目光,神情更加淡漠,手持一把玄铁折扇轻轻摇晃。
“陛下生辰,家国大喜,太后更当敛容屏息。”
这似乎还是第一次盛亓如此维护崔燕染,女人开心极了,受宠若惊,摸着腹部娇声附和:“是啊!亏本宫怀着身子特意来长乐宫贺喜,太后也不知感恩!”
不知感恩?
萧茹瑾觉得好笑,但此刻有些笑不出来。
体内腾起一股寒气,不由分说直冲她下腹,叫她疼痛难忍。
多荒唐,孩子亲父护着外人,所幸他永远不会得知这个秘密。
萧茹瑾眼中划过一抹冷意,抿唇道:“......冥昭王既然开口,那哀家是有些失态了,太妃莫要记怪。”
紧接着她不再说话,任由二人唱戏。
好在送礼后崔燕染没再作妖,众人走后萧茹瑾回到寝殿。
本要继续梳妆,一阵凉风拂过,有人从身后抱住她:
“吃味?”
萧茹瑾一回头,撞入熟悉邪佞的琥珀色眼眸中。

“王爷,哀家今日无心会客,没什么事就走吧。”
盛亓心情不错时极好说话,没多逗弄萧茹瑾:“别气了,不就是带钩,她们发现不了。”
但凡是个贵族,衣带钩都会镶金镶玉,再不济也会用青铜雕刻,唯有盛亓的那块带钩是桃木手作,雕工还极差,是赫赫有名“大漓第一美人”萧茹瑾作品。
萧氏女文武双全,没什么不会的,唯独从没做过这种小玩意儿,这还是盛亓出征前,他缠着萧茹瑾所做。
说有了桃木带钩祈福,他定会凯旋归来。
至今五年过去,木带钩都用旧了盛亓仍带在身上,毕竟这些都是萧茹瑾送他为数不多的礼物之一。
可惜,现被王嬷嬷拿去,这辈子当还不回来了。
盛亓不怕被人瞧出他与萧茹瑾的关系,只是舍不得带钩,掐住萧茹瑾腰肢,低头凑在她耳边:
“本王保证萧青不会怀疑到你头上,作为交换,再雕一个给本王如何?”
蒋神医还在一边呢,萧茹瑾面红耳赤。
“滚开!”
她怒嗔,推开男人。
“冥昭王万人之上无人之下,用木带钩实在屈辱,除了您王府,各朝臣都是伸长脖子等着给你雕带钩,何必让哀家出手?哀家是当今墙倒众人推的无权太后,还是别脏王爷的眼了。”
“冥昭王,请走。”
见女人真生气,盛亓乖顺什么话都不再说,转头给蒋神医留下旨意:
“神医好好为太后调理身子,若有喜事,本王重重有赏。”
他说得“喜事”是何事宫内人心知肚明,萧茹瑾眼神一寒,看盛亓身影消失连忙厉声威胁蒋神医。
“蒋神医享誉大漓,哀家早想见见了,今日看着实医术绝决。但哀家希望神医明白,宫内不必民间自由,有些事情该做、有些事情不该做,你可明白?”
蒋神医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,确实无心朝政,若不是冥昭王手段霸道,他怎会突兀进宫?
望着萧茹瑾,还是叹息道:“娘娘含义草民都知晓,但医者父母心,草民想提醒娘娘一句话。”
“何事。”萧茹瑾不甚在意。
“寒光草,绝不可再用。”
短短几个字,萧茹瑾脸色突变,倏然吩咐:“来人!”
寒光草是秘药,萧茹瑾都是机缘巧合下被北羌人提点才得知此物,怎会有京城人得知寒光草存在?
蒋神医若是都能看出她服用了寒光草,岂不是知道她有孕?!
先前太医至少是萧家门客,这人是来历不明的布衣草民,萧茹瑾第一反应便是杀之灭口。
但蒋神医下跪的速度很快,赶在萧茹瑾心腹侍卫赶来前磕头开口:“娘娘没想过为何您长期服用避子药与寒光草仍旧会怀上子嗣?这一胎是天赐,同样也是寄生的魔胎,若您旨意流掉孩儿,定会一尸两命!”
萧茹瑾怔住,难以置信瞪着老人:“你说真的?”
“草民一生钻研医术,没有十全十把握,不会下任何断言。”
恰巧侍卫赶到,在门外询问:“太后娘娘有何吩咐?”
萧茹瑾咬唇:“......无事,你们,先散去。”
“走远些,门外不可留人。”
“诺,娘娘。”
遣散奴仆后萧茹瑾走到蒋神医跟前,仔仔细细盘问:“你站起来,同哀家说清楚,什么叫做魔胎寄生?”
“回娘娘,那是草民片面之词,只是想说明娘娘与您腹中的孩儿,从它孕育的那天起便是共生之体,一荣俱荣、一损俱损。”
“娘娘想用寒光草流胎,草民是知道的,可但凡它真的死去,娘娘身子必定会支撑不住猝亡。”
萧茹瑾面色不大好:“你是江湖郎中、并非道士,怎话语如此玄妙?”
“医道本无区别,草民为了求医云游四海,南疆蛊毒都钻研过。母子连心、一体同命是常事,娘娘只需想想,您为了躲过宫中人目光,服用那么多寒光草,为何还是怀上孩子了?且不只是怀上,除了偶尔胃寒、月事疼痛以外您身体没有任何大碍,冥冥中便是这胎儿在保护你。”
“这......”
萧茹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,手下意识抚摸还算平坦的小腹。
它在保护她?
腹中的孩儿......在保护娘亲?
三月来萧茹瑾毫无做母亲的实感,却在此时忽然有万千情绪涌出。
萧茹瑾闭眼又再次睁开,难得流露出小女儿的无助:“可哀家不能留、不能留......它是那人的孩子,但凡被人发现,大漓就乱了。”
萧、盛、崔三氏夺权,群雄并起,战争必临。
“草民是漓国人,可在此时只是医者。虽草民只摸了娘娘半息脉搏,仍旧能听见胎儿脉象滑滚有力,他不想死,纵使娘娘体内寒气入体,仍旧努力转化为成长的使力。”
“娘娘若是决心想流产,草民亦不会再劝,只是草民仁至义尽,望娘娘能高抬贵手,放草民平安出宫,草民家中亦有学生无数,等着明日授课。”
“好了!”
话都说到这份上,萧茹瑾还能做什么?
她疲惫招手,没再看蒋神医。
“神医提点之恩,哀家记下,不过——若是哀家想重用你呢?你也无意来到长乐宫保护哀家?你的学生弟子,萧家都能照拂。”
萧茹瑾眼里有希翼,可惜神医坚定摇头:“太后莫要折煞草民,草民福薄命短,受不了圣宠。”
“娘娘尽管放心,今日之事草民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,包括冥昭王。”
哪里只是透露不透露的事情?
之前一直想着小产,可既然神医再三说不可,如今萧茹瑾改变了想法,她想生下这个孩儿。
然而要在深宫之中妊娠,无疑是天方夜谭。
没有外人帮助,萧茹瑾一个人绝对做不到。
蒋神医拒绝了她,那剩下的就只有......
出宫找人。
萧茹瑾面色讳莫如深,有了新的主意。

自萧茹瑾上回见外祖母,怕是有十余年了。
萧茹瑾是嫡女,曾经极听父亲的话,认为萧家做得任何决定都是正确的。
还记得当时同宋家诀别的时候,她因父亲挑拨离间,误解说了许多狠话,嘲讽宋慈是商人,薄情寡性自私重利。
现在一看,她懊悔莫及。
“自父亲位任司空之名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萧家就自视甚高,做了许多荒唐事。操控新帝婚事、大言不惭把每任萧家嫡女当国母驯养,孙女进宫以后才明白,物极必反、恶果自食,萧家树大招风惹新帝忌惮,必有灭顶之灾。”
“孙女已经知错,可父母他们似乎还不知晓,妄图再次操控一个新的傀儡皇帝,我不想这么做。大漓内忧外患,现下当是齐心协力灭外族侵犯的时刻,如何能内斗夺皇位?”
“崔太妃即将临盆、冥昭王虎视眈眈,那二人都想灭了萧家,我再记恨父亲也不能不管族人,外祖母,孙女想活命,只能求你了。”
宋慈等萧茹瑾侃侃说完,冷淡询问:“老衲是僧人,宋家是商家,如何能救家国?”
“太后还是回去吧,我是俗人,无论大漓是兴是亡,只要我的儿女能平安便好。”
“外祖母心善,挂念血脉,就更不能不管孙女。”
萧茹瑾咬牙,牵着宋慈的手摸到小腹。
那儿并未显怀,可三个多月了,只要仔细去听,许是能感觉到一丝抽动。
而恰好,宋慈的手在摸上去的时候,它好似感应到,重重踢了一脚,老人淡然的眼眸划过惊涛。
“你——!”
萧茹瑾怕隔墙有耳,制止宋慈惊呼,又磕了一头:“外祖母,孙女知错。”
宋慈神情复杂,望着萧茹瑾许久,叹息:“罢了,你跟我来。”
她领着萧茹瑾去了庙中佛像后的密室,在那里,二人终于能放下所有戒备谈天。
宋慈难以置信,盯着萧茹瑾平坦的下腹:“这是谁的?”
大漓人皆知先帝驾崩足有半年,看月份就知道不是盛誉的。
萧茹瑾没有犹豫多久,吐出一个名字:“冥昭王,盛亓。”
“什么?!”
饶是念佛多年,宋慈都不由尖叫,“萧茹瑾,你疯了,可知冥昭王是谁?!”
那不是萧茹瑾亡夫的亲弟弟!
萧家人人夸赞的嫡女居然给漓国带了这么大一顶秽乱宫闱的帽子!
惊讶完宋慈都笑了,咳嗽两声开口:“萧国崇啊萧国崇,你抢走我女儿和孙女的那天,当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吧!”
兀然听见父亲的名讳,萧茹瑾面有难堪,咬唇祈求:”外祖母,其实父亲他并非十恶不赦之人,就是太过眼自傲刻板,才会——”
“别说,我不想听那人的事情,只需跟我说你。孩子是盛亓的,这事有几人得知?”
“外祖母,孙女只跟您讲。”
“莞儿都不知道?”宋慈疑问。
萧茹瑾摇头:“并不,母亲对我极好,可她毕竟还是萧家的人,也被父亲看得极严......”
她特意来找宋慈求和,就是想着宋家是商贾人家,无论朝廷怎么内斗,都跟他们无关。
宋家绝对置身事外的局外人,只有他们,才不会打孩子任何主意。
“不错,倒是不笨。”
宋慈满意点头,对萧茹瑾好感回升几分。
其实她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女有多优秀!萧茹瑾年幼的时候宋家别提有多喜欢。
可惜萧国崇手段严苛,硬生生把天真活泼的小仙童教导成所谓“名门闺女”的权势工具,两家人才变得如此生分。
现在见萧茹瑾醒悟,宋慈不由唏嘘:“你出嫁那日我还在想,先帝性子刚烈,向来不喜萧家,为了对付萧国崇特意扶持出崔家,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。这般情形你进宫如何能好受?果不其然,第二日京城就传遍了,先帝新婚夜竟放着皇后不管去宠幸崔太妃,狠狠打了萧家的脸。”
“京中人觉得快慰,茶余饭后闲谈你的八卦,可我总觉得心寒。阿瑾,半年来在深宫,日子过得很苦吧?”
宋慈轻轻一句,叫萧茹瑾不由再次哭出声:“外祖母......”
她当然苦,出嫁那日丢了脸,盛誉碾碎了多年来父亲为她捏造出的自尊心,让她得知什么“京城第一贵女”,不过是崔燕染踩在脚底的淤泥。
所谓的矜持碎了,盛亓又找上门。
她负了他,唯一真心相待的情郎为了二人的婚事凯旋归来,结果见心上人成了兄长的妻子,谁都不好受。
两方夹击,那时萧家做了什么?
无人帮她,只会一味责怪,将她当做工具一般命令。
叫她养别人的儿子、尊崇皇太后的旨意,绝对要稳住萧家地位......
许是从那时开始,萧茹瑾就变了。
什么京城贵女,无双国母,不过是深宫狡兔,任人羞辱拿捏!
再不为自己打算,她和腹中的孩儿只有死路一条。
所以她明面上不喜盛亓触碰、总骂他荒唐,实则何尝不想靠男人发泄怨气?
二人胡闹半年,才会在今日种下这颗罪孽的果实。
萧茹瑾捂着小腹,脑海想着昨日蒋神医说得话,重复给宋慈道:“外祖母,孙女想留下这个孩子。不仅是想活,更觉得应该留下他。他注定会成为三家争夺的对象,大漓国乱,可反过来想,他何尝不是破局的关键?”
“崔太妃、冥昭王、父亲,三人都不是最佳登帝的人选,唯有我的孩儿,是新的希望。”
萧茹瑾眼眸一闪,划过傲然的光亮。
这抹傲气并非曾经在萧家的孤芳自赏,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底气。
她受各家操控多年,浸淫权术,论运筹帷幄制胜千里,谁能比得上她呢?
甚至在寺庙外站着的那个男人,整个大漓敬仰的希望,在六年前都是她的裙下之臣罢了。
宋慈看着萧茹瑾哈哈大笑,连说几个“好”字。
“好好好,不愧是我宋慈的孙女,有我年轻时的风范。阿瑾,我知道,你并非池中物,是天选的凤凰!”
宋慈抚摸萧茹瑾脸颊,隔阂散去,祖孙俩亲昵贴在一起。
“今日你来找我,外祖母定会帮你,我知晓你在宫中养胎寸步难行,急需自己的势力和心腹,祖母在灵音寺恰有一人,可以帮你。”
“谁?”萧茹瑾眼睛一亮忍不住询问。
宋慈弯唇,朝身后喊了句:“阿禅,出来。”

可背后的庭院寂静无声,全然不似风雨欲来的模样。
“不到半里之外,”蝉茗眸光机警,“走得很急,一炷香的功夫便到。”
此时已经宫禁,这么多人冲着自己而来,萧茹瑾拧眉复盘着这几日的事,静静等着不速之客。
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,院外便传来纷沓脚步声。
“皇太后驾到!”
萧茹瑾心底凉了凉,嘴角一抹冷笑。
昨日王嬷嬷带走带钩时,她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出,可没想到皇太后竟然这般沉不住气。
“见过皇太后。”
萧茹瑾出院中行礼,就着满院的明光粗略扫了一眼来人,十八个侍卫,连带皇太后和王嬷嬷,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人。
“起来吧,”萧青审视目光瞥过萧茹瑾,朝身后侍卫侧首,“确见刺客往长乐宫来了?”
“臣不会看错!”
刺客?
萧茹瑾心底冷笑,皇太后也忒敷衍。
长乐宫除了那个木带钩,再无把柄,爱搜便搜去吧。
见她有恃无恐,萧青脸色阴沉下来。
昨日王嬷嬷带回带钩,她一眼便觉得是个脏东西。
“太后说是洒扫奴才落下的,”王嬷嬷狐疑拨弄着那玩意,“内殿洒扫的多是宫女,就是太监也不便入内。”
萧青更是切齿,“还是个木质的!”
“可不是?”王嬷嬷蹙眉,“宫中用这种带钩,怕多半是......”
她虽不便明说,萧青却已经明了。
目光落在长乐宫几个看守的侍卫身上,眼中一丝厌恶。
萧茹瑾就这般耐不住寂寞,金贵之身沦落到与这些些腌臜厮混排遣?!
羽林军进宫搜查,姑侄二人在殿上坐着,萧青面色阴郁,“你宫中奴才该换了。”
“母后可是忘了,这些都是月初才换的。”
萧茹瑾虽正襟危坐,脸色却是淡然。
守寡之后,萧青便对她宫中的人甚是上心,不许侍卫长久值守,每个数月便换一批。
她防备什么,萧茹瑾心知肚明。
“是吗?”萧青嘴角冷笑带着压制不住的怒火,“就这般还防不住那偷腥的!”
萧茹瑾眼角一抹微不可查的松弛。
知她是为了带钩的事而来,却没想到她怀疑的竟是侍卫!
“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?谁是偷谁是腥?”
萧茹瑾皱眉质问,有恃无恐之态令萧青怒火更甚,但凡眼前不是萧家人,她早要让这不知检点的荡妇千刀万剐!
屋里并无外人,萧青索性言明,“那带钩怎么说!”
本以为点破之后萧茹瑾会有所忌惮,谁知她竟冷笑一声,“儿臣无须多说!”
“儿臣本就不知那东西哪儿来的,这屋里屋外的人都是母后安排的,现在怎地来问儿臣?”
简直死猪不怕开水烫!
萧青气得袖袍微颤,“物证俱在,你还敢抵赖!”
“捉奸拿双,这算的什么物证?”萧茹瑾欠了欠身,毫不畏惧对视,“倘若哪天被人在永寿宫捡到什么,也是母后的不是?”
萧青从未觉得胸口似现在这样气闷!
“哀家待你不薄,怀不上龙嗣是你自己不争气,可如今新帝在你膝下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?!”
她越是这样跳脚,萧茹瑾就越是淡然。
“先帝连同房都不肯,儿臣一个人就能怀上龙嗣不成?至于新帝为何在儿臣膝下,母后为的难道不是萧家和自己吗?”
萧青愕然。
这个侄女素来温顺识礼,今夜她来搜宫就是要好好给她一个警告,没想到竟被萧茹瑾噎得说不出话来。
萧茹瑾看着她的脸色从铁黑转为青白,知道自己这一次未输阵脚。
宫中萧家的勾心斗角她见过太多,往日不愿忤逆是因为心如死灰,可如今腹中有她想要保护的东西,便不可能再任他们拿捏。
“禀皇太后,并未发现贼人。”
侍卫适时的通禀,也算给了萧青一个台阶,今夜她是占不到半点便宜,不如保全一个颜面。
“既没发现就去别处搜查,”萧青冷脸起身,凌厉目光瞥过几名长乐宫的侍卫,“你们在此值守就没发现异样吗?都按宫规处置了。”
羽林军立刻拿下几人,可怜几个侍卫还不知错在何处,便被拖了下去。
萧茹瑾看着那些人被带走,无动于衷,反正人是皇太后的,她爱怎么撒气便怎么撒气。
一群人无功而返,长乐宫又恢复一片死寂。
蝉茗无声进了寝殿轻轻开口,“那些人走远了,奴婢服侍娘娘歇息。”
萧茹瑾坐在妆镜前,脸色凝肃,“蝉茗,这场面日后还不知会有多少,你知道宫中有多险恶了吧?”
蝉茗点点头。
方才萧茹瑾二人在屋里的话,她都听得清清楚楚,起初还为萧茹瑾捏了把汗,不成想最后竟然大快人心。
“今日多亏有你,我才能有所提防,”萧茹瑾微笑看着镜中二人,“你那异禀着实惊人。”
蝉茗替她轻柔梳头,忽而眉心一皱,低声警报,“娘娘,后门有人来了。”
萧茹瑾的心又一次提起,今晚怎地一波连着一波!
后门?
她忽然想到什么,脸色有些不自然,刚想吩咐蝉茗先出去,却见玄色身影已经进了内殿。
“方才皇太后来了?”
盛亓长驱直入,根本不关心屋里还有蝉茗,伸手便揽过萧茹瑾:“这么晚,萧青为何带人来长乐宫?”
“你如何又来?冥昭王,你家府邸是被烧了砸了不成?整日往皇宫跑。”
萧茹瑾厌烦不已,今日都足足粘在一起整天了,他为何还这样,曾经也未来过如此频繁。
总不能发现什么了吧?
盛亓脸上本有担忧,听见这句话寒下脸:“.....就这么不想见到我。”
“不是不见,是有人在。”萧茹瑾暗示性看了蝉茗一眼,面有恼怒。
盛亓知道女人不喜别人看二人的关系,冷睨蝉茗一眼:“滚。”
他面有威胁,好似再说不走就再来一刀,蝉茗下意识身子颤抖。
“......诺。”
蝉茗关上门,就在关门一瞬间听见女子娇媚的轻呼,带着羞愤训斥:
“别!”

要是往常盛亓不可能不救,然而如今他却冷冷瞧着萧茹瑾小腹,琥珀色的狮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“另立新主......”
他玩味摩挲这几个字,显然,妖道的话语萧青那些人听不明白,他如何不懂?
难怪近来萧茹瑾如此奇怪,算算没碰她的日子,是不是真怀了个属于他的秘密呢?
犹如雄狮抓捕猎物,盛亓居高临下看着萧茹瑾一点点绝望。
他要等着,女人亲口承认。
连冥昭王都不管这事,道师更加肆无忌惮了,想着皇太后承诺给他的银两,眼里闪烁邪恶的光。
狞笑喊:“来人!抓住太后,贫道要割血驱邪!”
“放肆,懿体尊贵!你们怎敢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!”
萧茹瑾气得头晕,锥心之痛油然向下,带起小腹一阵剧痛,只有她自己感觉到整个身子都在战栗。
姑母离心,盛亓负她,日后她再指望别人来救自己,就活该被鱼肉凌辱!
宫人再度上前想要按住她,却被她大力隔开。
萧茹瑾昂身迎风、袖袍翻飞,在阴云笼罩的道场中竟然震慑地宫人不敢上前。
“妖邪要夺元神,立刻准备放血!”
道士首当其冲,上前要捉萧茹瑾的手腕,却不知被什么刺了一下,猛地一缩。
“妖道,分明你才是邪祟!”
萧茹瑾眼神寒冷若冰,方才的惊慌全然尽失,唯独只有计划成功的得意。
太后性子突然骤变,周围看客不由震惊。
这、到底发生了何事?
萧茹瑾乘势逼上前,指着道士手腕厉声喝问,“这是什么?!”
众人都朝她所指看去,道士手腕上几个血点十分怪异。
萧青也跟着望去,不明所以,警惕皱眉,“这有什么古怪,太后一惊一乍的做什么?”
“有人在宫中行南疆巫蛊之术,儿臣怎能不紧张!”
南疆巫蛊之术!
巫蛊历来是大忌,这道士是崔太妃请来、经过皇太后许可的,怎会是妖佞邪道?
“贫道不是......”道师都惊讶了,这女人还会南疆蛊术?
“还敢狡辩!”
萧茹瑾根本不给他分辨的机会,“南疆有道士为了彰显法术灵验,暗修蛊术在做法时偷偷下蛊障人耳目!”
闻言,众人一时神色纷纭,窃窃私语。
“可笑!”
萧青冷嗤一声,“此人一直在鹤清观清修,根本未去过南疆,太后莫不是被邪祟夺了心智开始胡言乱语!”
“儿臣没有胡说!”
“他手腕上的血点就是蛊虫寄生的证据!”萧茹瑾猛地一扯道袍,让那血点看得更清楚,“方才你要给哀家放血,就是为了吸引蛊虫配合!”
一旁的盛亓眼中晦暗不明,他在南巡时确曾听过这样的异闻,可萧茹瑾幽居深宫怎会知道这些?
“妖道将巫蛊带入宫中,究竟是何居心,母后还要再纵容下去吗?!”萧茹瑾质疑目光刺向萧青。
萧青却根本不信鬼神巫蛊,今日会同意这场荒唐事,不过是为了私心罢了。
眼下萧茹瑾把祸水引向自己,萧青便不敢再耽搁,这般闹下去萧茹瑾还不知说出什么话来!
“太后已经失智,道长速速驱邪,莫要让邪祟伤了太后!”萧青立刻示意,只想尽快制服萧茹瑾结束这场闹剧。
“是!”
道士匆忙抓起桃木剑,又要做法,盛亓捏紧铁扇目光冷沉。
可萧茹瑾已经快他一步,厉声召唤,“蝉茗,动手!”
蝉茗身影快闪近前,没等道士反应过来,手腕已经被她手中快刀抹过,鲜血登时喷溅一地!
“啊!”
道士凄厉惨叫一声,想要捂住手腕上鲜血喷涌的伤口,却忽然觉得手臂酥麻胀痛,好似有什么东西蠕动涌出!
“虫!有虫!”有眼尖的惊叫起来。
众人这才看清,数寸长肥腻恶心的白虫,争先恐后从伤口中拱出来,落地便在血泊里贪婪地蠕动吸食着鲜血,看得人汗毛倒竖!
吸血之后,蛊虫转黑,似乎循着人气四下钻爬,吓得众人尖叫躲避,道场一时混乱不堪!
萧茹瑾虽早有准备,但眼见蠕虫爆裂,也觉得恶心不已,侧身忍住干呕。
一条蛊虫朝她脚边蠕动过来,眼见就要蠕上她的足尖!
正要往蝉茗身边躲去,一个玄色身影欺身上前,重重踩死蛊虫,冷怒抬脚将那个妖道踢出丈余。
现在他才知萧茹瑾有多凶险,萧青分明就是想用这道士置她于死地,而自己方才还雪上加霜!
正要愧疚转身查看她的状况,可方才还在他身边站着的萧茹瑾,已走上祭坛,与他和萧青恰呈三角之势。
“这便是母后笃信不已的得道之人?”萧茹瑾神色甚寒。
萧青冷不防被她质问,心悸抬头。
此时天晴云散,萧茹瑾逆光而站俯视众人,脸上的晦暗不明也一扫而光,在她面前亦不是以往的唯诺温顺之色。
“这妖道来宫中究竟为驱邪,还是作祟!”
“哀家、也不知他是妖人......”萧青莫名有些磕巴。
眼前分明是自己听话至极的侄女,可为何变得那样陌生?
“不知他底细就敢准他入宫,母后就不怕此人对陛下不利吗?”
萧茹瑾步步紧逼,二人身份似乎全然颠倒。
“哀家怎会想害陛下!”萧青百口莫辩,不得不抿唇低头。
不远处,半死不活的道士伤口处依然有黑血涌出,满地的焦黑虫尸令人毛骨悚然,这一切都让萧青百思不得其解。
真是个妖道不成?
“此事关乎宫中和大漓的安危,还请母后准儿臣彻查!”
萧青额上有些晶亮,还要如何彻查?
“邀此妖道入宫之人,简直居心叵测,论罪当满门抄斩!”
萧茹瑾声色俱厉,令人不敢抬头,却偷偷朝萧青身后的崔燕染瞧去。
昨日宫中闹得满城风雨,谁不知崔太妃撞了邪吓得不轻,急忙命人搭了法坛,以便今日做法事。
萧青好似想起什么,正要转身,却听身后一声惊呼。
“不好了!太妃动了胎气晕过去了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