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杜审言周霜降的女频言情小说《觉醒七零年,凌霜独自开杜审言周霜降小说完结版》,由网络作家“脆桃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晚饭时,杜老和他的妻子杨青柳也都回家了。杜老位高事忙,匆匆吃过饭后就钻进了书房。他一走,杨青柳就垮了脸,瞥了周霜降一眼,对杜审言说:“儿子,这回咱们不着急,好好挑挑,可不能再跟三年前一样,稀里糊涂就跟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结了婚。一身泥味也就算了,三年了肚子没有一点动静,真不知道这个儿媳妇娶回家是干什么的!”杜审言点了下头。周霜降明知道他不会维护自己,此时此刻却还是忍不住心里刺痛了一下。她轻声说:“我吃完了。”端着饭碗去了厨房。等着所有人吃完饭后,她动作利落地洗了碗,回到房间。杜审言已经坐在写字台边低头写着什么。她只能像以往一样去床头坐着工作。周霜降想了想,还是开口:“你已经睡了三年沙发,以后换你睡床,我睡沙发吧。”反正她很快就要走了。而...
晚饭时,杜老和他的妻子杨青柳也都回家了。
杜老位高事忙,匆匆吃过饭后就钻进了书房。
他一走,杨青柳就垮了脸,瞥了周霜降一眼,对杜审言说:“儿子,这回咱们不着急,好好挑挑,可不能再跟三年前一样,稀里糊涂就跟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结了婚。一身泥味也就算了,三年了肚子没有一点动静,真不知道这个儿媳妇娶回家是干什么的!”
杜审言点了下头。
周霜降明知道他不会维护自己,此时此刻却还是忍不住心里刺痛了一下。
她轻声说:“我吃完了。”
端着饭碗去了厨房。
等着所有人吃完饭后,她动作利落地洗了碗,回到房间。
杜审言已经坐在写字台边低头写着什么。
她只能像以往一样去床头坐着工作。
周霜降想了想,还是开口:“你已经睡了三年沙发,以后换你睡床,我睡沙发吧。”
反正她很快就要走了。
而且即将离婚,她应该搬出杜家才对,已经没有理由让杜审言照顾她。
杜审言头也不回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周霜降并不意外,只是觉得心中更加苦涩。
这就是她的肚子没有动静的原因。
结婚三年,她和杜审言根本没有过夫妻生活,她怎么可能怀孕?
但刚结婚时杜审言坚持把床让给她,他一个七尺男儿去睡窄小的沙发。
那时候他说,替嫁已经委屈了她,怕她以后有了心仪的对象会后悔,所以不能这样占她的便宜。
周霜降感动的同时,也更加为杜审言的温柔体贴心动。
可直到现在,她才明白,不肯同房,也是担心他有了心仪的对象,无法摆脱她吧?
比如现在。
好在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。
周霜降自嘲地笑了笑,利落地换好床单被罩,去了沙发上合衣躺下。
快要睡着时,她听到杜审言说:“明天早上想吃包子,你明天拿家里粮票肉票去供销社给她多做一些。”
周霜降应了一声。
迷迷糊糊的睡梦中,
她又觉得有灼热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。
以往她也会有这种感觉,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,但她心里一直觉得,是杜审言在看她。
因为这种被深深注视的感觉,只在他们的卧室里出现。
从小到大,他那么爱护她。
结婚后她又拼尽全力对他好,他是会对她动心的吧?
可现在,周霜降早已经没有了这种奢望。
一夜过去,周霜降天不亮就睁开眼睛,轻手轻脚地下楼去供销社买了面和肉回来做包子。
马大姐稳稳坐在灶台前烧火,像往常一样占了冬天厨房里最舒服的活计。
周霜降早就习惯了,手脚麻利地开始剁肉馅蒸包子。
马大姐阴阳怪气:“霜降你厨房里的活干得这么好,要不要大姐给你介绍一家保姆做?你跟审言离了婚,要不要大姐再给你介绍个对象?”
周霜降猛然回过头。
马大姐却一点也不心虚:“你以为我不知道啊?夫人早就告诉我这件大喜事了。”
周霜降这才明白,马大姐为什么最近态度又回到了三年前她刚嫁进杜家的时候。
原来是因为知道了她和杜审言准备离婚的事。
杜审言让她离婚时曾跟她说过,他们离婚的事情保密,离婚后只要她想,随时可以回杜家。
原来,他是骗她的吗?
为了让她同意离婚,以前被打得皮开肉绽都不肯说一句谎话的人,也开始撒谎了。
他是有多想摆脱她啊。
周霜降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,又苦又涩。
马大姐见她不说话,又说:“你岁数不小了,再拖下去成了老姑娘就嫁不出去了。这样,我娘家一个侄子,在国营大饭店里当帮厨,今年差不多刚刚四十,我看跟你挺合适,要不大姐介绍你们相看相看?虽然他是个跛的,但是他前头那个给留下俩娃才走的,我们家不嫌弃你生不出娃——”
杜审言走进厨房。
马大姐看了他一眼,笑呵呵地说:“审言你说呢?我这也是一片好心。”
杜审言没有反驳,点头道:“多相看挺好。”
尽管周霜降早已知道他对自己无意,听见这句话还是觉得骨头缝里透出一股寒意。
在他眼里,她竟然这么不堪。
接下来几天,杜审言特意避着周霜降。
晚上他也不回来吃饭了。
两人明明同住在一个屋檐下,竟然没有再产生交际。
时间过得飞快,转眼就到了领离婚证的那天。
周霜降看着手里的离婚证,有些怔怔然。
她八岁跟着妈妈到周家,遇见杜审言,今年她已经二十八岁。
占据了她人生大半时间的暗恋,彻底结束了。
她抬起头的一瞬间,却看见杜审言低垂着眼睑,似乎难过极了。
但只是一瞬间。
他抬起头来,看向周霜降的目光疏离而清冷:“我跟兰君有约,就先走了。”
周霜降看向杜审言,淡淡点头:“已经领了离婚证,我再住在这里不合适,就先搬到学校宿舍了。”
杜审言一怔,目光深深地看着她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又没说出口。
他转身出门了。
周霜降看着他的背影,在心底深处对这个深爱的男人说了一声再见。
再也不见。
周霜降去往边疆的火车票在出发前三天送到了她手中。
研究所的所长和同事们一起,给她在国营大饭店里举办了一个简单的送别仪式。
周霜降盛情难却,再加上她已经做好了常驻边疆,再不回京的准备,略作考虑过后也就同意了。
在包厢里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,快结束时,同事们一个个对周霜降举杯:“我做不到去那么远的地方吃苦受罪!所以敬小周!”
“你刚来时,我还觉得你这么年轻漂亮,是不是因为杜家儿媳的身份才进我们所的,但现在我要对你说一句对不起,当初是我狗眼看人低。”
周霜降微微红了眼圈。
散场后,她慢慢走出过国营饭店,却在不经意间听到熟悉的声音。
那是刻进她灵魂的声音,哪怕刻意想要遗忘,听见的时候,身体比她的理智更快速地做出判断。
杜审言。
他正在跟人说话,声音清冽,毫不留情:“郑兰君,我们早就说好的,我替你解决研究成果的事,你配合我装三个月对象。这只是一桩交易,交易结束,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。”
郑兰君不甘心地说:“可是你已经跟周霜降离婚了,跟我结婚不好吗?我哪里配不上你?”
杜审言的声音更加冷漠:“我对你没有任何男女方面的意思,希望你不要误会。你要的我已经给你,等霜降搬出杜家,我们的交易就结束了,以后也没有往来的必要。”
一瞬间,周霜降的心好像不受控制地要从胸腔里跳出来。
郑兰君只是配合假装他的对象!
为什么?
周霜降忽然想到很久以前,自己第一次对杜审言表达好感时,他是怎么拒绝她的?
“霜降你年轻漂亮,聪明能干,以后会有辉煌的事业,会有与你最相配的对象。而我只是一个身体有残缺的普通男人。现在你只是把感激错当成了爱,以后你就明白了。”
没有结婚的时候,他一直都很照顾她,细心而又温柔。
结了婚的三年,他虽然不肯碰她,但一直都是他睡沙发,让她睡双人大床。
她对他好,他也都接受了。
其实他也对她很好,温柔又体贴,会为了她顶撞母亲、永远站在她这边帮她说话。
她下着大雪的深夜生病发烧,他背着她走很远的路去卫生所。
一切改变只是在一年前。
一年前的那个夜晚,她装作不舒服,在他坐在床边照顾她时,拉住他的手,羞怯地轻声邀请他一同睡在床上。
他猛然甩开了她的手。
从此以后,他态度大变。
所以......
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?
他是有什么苦衷?
周霜降想到一种可能性后,
她飞快地走到大院门口,在长长的胡同里,走来走去地等待着。
她一直在心里说,她只是要问清楚杜审言这样做的原因,她已经不再抱有期待,她注定要去边疆的。
只是她从没有这么紧张过。
哪怕是做最重要的实验的时候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听到不远处传来杜审言的脚步声。
那么熟悉,那么独特。
响起的第一声,她就知道是他。
她踌躇了一下,最终还是看着他来的方向,低声叫:“审言。”
吃过早饭后,杜审言装了一大袋包子,跟周霜降一起出门。
走出胡同他就像是对待洪水猛兽一样,骑上自行车就走了。
她的自作多情,已经让他避如蛇蝎。
周霜降站在原地,看着杜审言的背影消失在街头,忽然觉得办手续的半个月时间太久了。
今天见到所长再催一催。
走到半路,叶远望突然小跑着过来,将热腾腾的包子塞进周霜降手里:“霜降,这是李记肉包,老字号了,你尝尝!”
周霜降以前从来没有吃过外面的东西。
因为杜审言说喜欢吃她做的饭菜,从那以后她总是欢欢喜喜地做给他吃。
可这一次,她忽然也想尝尝外面的食物了。
去了边疆以后可能就再也吃不到了。
她吃了一口,叶远望高兴极了:“好不好吃?好吃我下次再给你带。”
周霜降笑了笑,轻声说:“好吃。”
吃着吃着,眼睛就被包子的热气熏出了泪花,
也不管嚼没嚼,周霜降一个劲的把包子往嘴里塞,嘴里一直重复着;“好吃,好吃。”
可是两人走进校园,却看见杜审言骑着自行车,郑兰君坐在后座上,单手搂着他的腰。
遇到熟悉的同事,就笑眯眯地叫杜审言停车,她站起来给人发一个包子。
“审言说他家的包子好吃,我顺口说想尝尝,他早上就给我带了这么多来。”
她甜蜜又嗔怪地说:“他生怕我饿着,带了这么多。我哪里吃得了,只好请大家帮帮忙。”
同事们纷纷打趣:“那我们可就沾嫂子的光了!”
“结婚的时候可不能忘了我们的喜糖啊!”
郑兰君羞涩地低下头:“说什么呢!”
她看着周霜降眼睛一亮,拿了两个肉包上前:“周教授,叶专员,你们也吃——”
她看到叶远望手上的包子,眼睛一转,恍然大悟道:“哎哟,看我,没想到叶专员也给周教授买包子了!你们肯定也好事将近了吧?审言你说呢?”
周霜降下意识看向杜审言。
他发现她的目光,微微笑着说:“是。”
周霜降仍然觉得胸口泛出闷痛。
原来,让她一大早做包子,只是因为郑兰君随口说想尝尝。
周霜降实在笑不出来,僵硬地扯了下嘴角:“你们聊,我工作赶进度先走了。”
身后传来郑兰君有些委屈的声音:“审言,我是不是说错话了?周教授好像不太高兴。”
杜审言淡漠的声音紧接着传进周霜降的耳中:“不是你的问题,是她性格古怪。”
周霜降浑身一僵。
性格古怪,是她刚到周家时,面对陌生的环境和人总是低着头不太敢说话,大院里的小孩对她的评价。
那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,严厉地命令那个小孩跟她道歉。
可现在......他却对郑兰君这么说她。
她脚下步伐加快。
钻进研究所后,周霜降松了一口气,专注工作。
再一抬头,已经到了傍晚。
门口有人敲门。
她抬起头。
来的是郑兰君。
她不像是前几天周霜降看见时温柔的模样,笑得很得意:“霜降姐,审言让你把你的新研究成果给我,他说你答应了,我过来取。”
周霜降默默点头,去办公桌上整理资料准备拿给她。
身后的郑兰君却问:“霜降姐,我真羡慕你嫁给审言,这三年他一定对你很好吧?我现在还只是他对象,他已经什么都替我想到了。”
她声音里满是甜意:“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你出了新的研究成果。是审言非说我没有成果傍身,被同事们私下说闲话,要找你帮忙。我拦他了,只是没拦住,希望你不要怪我。”
周霜降当然不怪她:“不会。”
她只怪自己太傻,竟然要三年才能学会一个这么浅显的道理。
感情是强求不了的。
回了杜家,只有保姆马大姐在。
见到周霜降回来,她洗了手对她颐指气使:“夫人想吃酸菜,小周你把厨房的雪里红清洗干净我去腌。”
周霜降点头,脱了大衣去厨房干活。
寒冬腊月里用凉水洗菜,不亚于酷刑。
而这样的事情,只要杜老不在家,就基本全都是她做。
三年前周霜降的继姐周宜兰突然下乡做知青去了,和她偷偷谈的对象李健华一起。
可周家和杜家二十年前就定下了婚约,两家最近也定下了周宜兰和杜审言三个月后结婚。
周宜兰突然逃婚,杜审言被扔下。
消息传出去,一定会有流言蜚语说周家嫌弃杜审言是个缺根手指的残疾人。
这是周家和杜家都不能接受的。
因此,替嫁就成了两家唯一的选择。
被妈妈带着嫁进周家的拖油瓶周霜降就这样嫁给了杜审言。
她妈主动提出替嫁的主意,寄人篱下的周霜降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。
更何况,她也不想拒绝。
周家和杜家是大院里的邻居。
她刚到周家时,被大院许多小孩追着叫拖油瓶,是杜审言站出来帮她。
他在大院的孩子群里很有威信,有他护着,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嘲笑周霜降。
更何况他相貌出众,对她温柔又耐心。
大院里几乎所有人都明里暗里嘲笑她的乡下口音,只有杜审言不会。
他发现她因为口音自卑后,就每天陪着她练习普通话。
直到她的乡下口音彻底消失。
周霜降对杜审言产生好感,实在再正常不过。
但她知道杜审言未来会是她姐夫,只敢在心里默默爱慕,从没有表露过半分。
继姐逃婚下乡做知青后,妈妈提出让她替嫁。
她心动极了,不能、也不舍得拒绝。
幸运的是,杜老和杜审言也同意了替嫁的主意。
那时候周霜降以为,杜审言或许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。
虽然结婚当天他就郑重其事地对她说,以后她如果有了心仪的对象,可以告诉他,他会跟她离婚。
但周霜降从没有想过离婚,她是想跟杜审言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。
嫁给他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,她拼尽全力做一个好妻子。
很多时候,杜审言的温柔体贴都让她以为,他已经被打动。
她以为他们两个会幸福地白头到老。
可现实给了她重重一击。
一年前那个被杜审言推开的夜晚,周霜降渐渐明白,幸福到白头只是她的痴心妄想。
现在杜审言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。
她这个替嫁的冒牌货,也该让位置了。
周霜降扯了扯唇角,在冰水里飞快的洗菜,一双手冻得通红。
马大姐靠在厨房门口嗑瓜子,不耐烦地催促道:“动作快点啊!别以为你在农大做了教授,就能在我面前摆谱了!夫人说了,你就是个鞋上泥巴都没洗干净的乡巴佬!要不是你妈有手段,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旮旯里割猪草放牛——”
周霜降有些听不下去,想端着盆到旁边去洗菜
刚转过身,就被马大姐伸出的脚绊倒在地,
刺骨的冰水从头淋到尾,头上还挂着几根酸菜叶
“哈哈哈哈,这才是乡巴佬应该......”
她话没说完,就猛然断了。
“审言你回来了?呵呵,我说霜降乡巴佬就是开个玩笑,不是真这么想,她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可不能怪我.....”
马大姐小心翼翼地看着杜审言,生怕他不高兴。
周霜降滑稽的趴在地上,却没有回头。
杜审言淡淡撇了一眼地上的周霜降,漠然说道:“她本来就是乡下来的,一股乡里的穷酸味,你也没说错。”
脚步声渐远,他上楼了。
马大姐见杜审言都不护着周霜降了,更加鼻孔朝天。
“还趴在地上给谁看呢,没听见说你一股穷酸味,还不把头上酸菜摘了,继续打水洗菜,赶紧干活别想偷懒啊!夫人本来就不同意你替嫁进杜家,审言现在也看不上你了。你要是不好好干活,小心被扫地出门,回你的乡下去。”
周霜降默默地想,她的确要走了。
只是不是回她老家,而是去往更远的边疆。
再也不会回来。
杜审言一怔。
她上前一步,沉淀了半晌,最终抬眼看着他:“我晚上在国营大饭店门口,听到了你和郑兰君的话。”
“你是不是——”
她的话没能说完,就被杜审言打断了:“你姐姐宜兰三天后就要回来了。”
周霜降脸上的笑容僵住。
她的心在这一刻直直跌入谷底,灵魂仿佛也在不停地往下落、下落,落入了无底的深渊。
杜审言看着她:“我一年前收到宜兰离婚的消息,三个月前得知她想回城一直在想办法,半个月前才终于落实。”
周霜降不想听他的话,却不得不听。
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化作利刃,一次又一次刺穿她的心脏。
刺得她血肉模糊,痛彻心扉。
“霜降,你原本就只是替嫁到杜家来的,现在宜兰回来了,当然应该各归各位,对不对?”
“替嫁”两个字,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周霜降脸上。
打的她头晕目眩,手撑在墙上,才能够有力气继续站着。
“可是姐姐要回来,跟你要找郑兰君假装你对象有什么关系?为什么要这样骗我?”
她执着地要一次问个清楚,让自己再也没有一丝侥幸,彻彻底底的死心。
她没有发现,自己的脸色灰白极了,眼睛里没有一丝光。
杜审言竟然无法再直视着那张熟悉的脸,他低垂下眼眸,在黑暗里抚摸着自己右手残缺的小拇指。
“我不想让人说闲话,我是为了你姐姐才跟你离婚的。她下乡三年,已经很不容易。”
周霜降的心在这一刻,终于摔落,摔得七零八碎,再无法拼凑完整。
她惨然一笑:“恭喜你们,有情人终成眷属。”
这一刻,她竟然十分庆幸她三天后就要远赴边疆。
杜审言看着她惨白的脸色,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。
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。
周家大小姐周宜兰即将回城,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大院。
周霜降也被她妈找到学校里,让她回周家,一起迎接姐姐回来。
“霜降,你姐姐在乡下三年,不知道吃了多少苦。按理说咱们该去她下乡的地方接她回来的,但你爸工作忙走不开,火车票又不好买。她这都到首都了,咱们无论如何得去火车站接她!”
周霜降笑容勉强:“妈,我工作忙,可能去不了。”
三天后是她离开的日子。
“工作再忙也得吃饭睡觉休息吧?去接一下你姐,花不了你多少时间!就这么说定了!”
周霜降知道拒绝了也没用,低下头去:“好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,她开始收拾行李。
宿舍才搬去不久,杜家这里本就不剩什么。
她把有用的东西拿出去送了人,没有用的......全都毁掉。
她在大院里找了个角落,烧掉杜审言这些年送她的东西。
秋天最漂亮的枫叶书签、春天第一朵野花做成的干花......
冬天第一场雪化成的雪水......
杜审言一回家,就被马大姐神神秘秘地叫到大院的小角落里。
看见周霜降在烧东西。
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慌了一下,好像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正在发生。
“霜降你在烧什么?”
周霜降沉默了一瞬,淡淡地说:“没有用的东西,烧掉省得碍眼。”
杜审言张了张嘴,没有再说什么,转身要走的时候,突然听见周霜降叫了他一声。
周霜降定定的看着他,“杜审言,再见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,周霜降冒着大雪,头也不回地走出胡同,去往火车站。
听说姐姐回来的火车是在下午到站。
而她去往边疆的火车,早上八点半就会发车。
她们没有机会碰上。
坐上火车后,周霜降透过车窗,最后看了一眼她生活了二十年的首都。
空荡荡的月台上什么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