逸梦小说 现代都市 李忠夏老爷写的小说权色声香
李忠夏老爷写的小说权色声香 连载
继续阅读
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

本书作者

狗尾巴狼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忠夏老爷的现代都市小说《李忠夏老爷写的小说权色声香》,由网络作家“狗尾巴狼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定力,夏商是有的。可今有一具年轻气盛的躯体,美色在旁,身体的反应就不是靠定力能控制的了。十八岁的身体里装着一个三十岁的灵魂,奇妙的组合让此刻显得有些尴尬。从夏商的精神层面来看显然是不能接受深入发展的,作为一个三十岁的职场高管,同时又受各种文化熏陶,各方面追求完美的男人,期待的爱情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,相比视觉上的刺激更应该在乎精神上的契合。床前女子虽美若天仙,夏商却并不了解,如果没有思想的交流,单靠身体本能的驱使,这样的男欢女爱还有意思吗?心里想着没意思,身体却在说很有意思。实在是这天仙般的女人美得过了,怕是仙女下凡见到雅芝也要自惭形秽的,尤其是在这半遮半掩的状态下,朦朦胧胧的灯火中,碧玉一样的肌肤像是隔了一层极薄的宣纸,真叫人...

章节试读


定力,夏商是有的。可今有一具年轻气盛的躯体,美色在旁,身体的反应就不是靠定力能控制的了。

十八岁的身体里装着一个三十岁的灵魂,奇妙的组合让此刻显得有些尴尬。

从夏商的精神层面来看显然是不能接受深入发展的,作为一个三十岁的职场高管,同时又受各种文化熏陶,各方面追求完美的男人,期待的爱情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,相比视觉上的刺激更应该在乎精神上的契合。

床前女子虽美若天仙,夏商却并不了解,如果没有思想的交流,单靠身体本能的驱使,这样的男欢女爱还有意思吗?

心里想着没意思,身体却在说很有意思。

实在是这天仙般的女人美得过了,怕是仙女下凡见到雅芝也要自惭形秽的,尤其是在这半遮半掩的状态下,朦朦胧胧的灯火中,碧玉一样的肌肤像是隔了一层极薄的宣纸,真叫人想上去撕开来好好摸一摸。

“公子……公子……”

柔柔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儿羞涩,这对夏商又是一阵听觉的刺激,从头到脚瞬间激起了一身褶子。

“咳!咳!那……那那……那什么?”

“夜已深,雅……芝……妾……身……”

原来尴尬紧张的不只夏商一人,如此情形雅芝也是头一次遇到。

清倌人和娼~妓不同,前者修习风雅文墨,不懂谄媚悦人之术,纵使夏商将其买回家来,那也是当做天鹅一样高高地捧着,一连几日都是以礼相待。雅芝也自持身份高贵,丝毫没有寄人篱下的意识,对夏商也以宾礼待之。

可今时不同,雅芝知晓自己给夏家带来了灭顶之灾,名声由天坠地,千般骂名随风而走,现在的她再不是那个受万千才子少爷追捧的名倌了,而是千夫所指臭名昭著的灾星。倘若夏商不收留她,流落在外多半会被人抓来游街示众,又或者直接被关进猪笼投河祭神,最惨的就是被匪徒掳走,后半辈子受万人糟践。

想想后果雅芝就怕得要命,那些廉价的高贵哪儿敢提?初到夏家时,夏商几次留宿之请都被拒绝,现在巴不得早点儿成为夏家女人,也算抓了根救命稻草。

既有了打算,对夏商的态度自然要转变,称呼也要变化,也算传递个信息。

可是“妾身”二字实难出口,好不容易说了一声,便觉脸蛋儿已经被烧熟了。

“不必拘谨,还是称自己雅芝吧。”

“是!公……少爷。”

夏商明白雅芝极力想改变称呼的意思,对她称呼自己少爷并没有什么意见。

雅芝见夏商接受了自己的称呼不禁喜上眉梢,鼓足勇气起身朝夏商走来:“少爷,雅芝为你宽衣。”

夏商也没有拒绝,只是隔得近了,娇媚的可人儿愈发诱人,透着淡淡的女人香,耐人寻味。一双小手在宽衣时少不了有些肢体摩擦,细腻的触感像是浓稠的蜂蜜滴在了心窝子上,不用尝都能感觉得到那沁人心脾的甜腻。

不得了!

不得了!

这样下去别说同床了,估计没等吹灯就要把这妖精似的小妮子就地正法。

“等等!”夏商一把抓住了雅芝的手,“还……还还是我自己来吧。”

夏商声音都在颤了,赶紧绕开雅芝,从床上拖来一床单薄的布毯铺在地上。

“今晚你睡床,我睡地上。”

说罢将灯吹灭,一头钻进了毯子里。

雅芝愣了,弱弱地喊了声:“少爷……我……”

她知道少爷不会回应,此时心中万般懊恼,不知是自己哪儿做错了,竟惹得少爷如此反常?

“以往不是挺宠自己的吗?为了讨好我把原配夫人都休了。可今夜主动示好,为何遭来这般冷遇?难道少爷也嫌我是灾星,准备撵我走?”

想至此处,雅芝俏脸一白,小手攥到了一起,想叫夏商到床上睡,可又不知如何开口。

她哪知道现在的夏商一心只想着身边的小狐狸别再纠缠自己了,生怕再有点儿风吹草动裤裆会爆炸。

……

晨风带来了榆林县的柳絮,夏商寄居的小院外,几只打情骂俏的野猫被疾行而来的马车惊得四散而逃。

车上,李忠难得露出一脸喜气,驱着马儿在院外停下,翻身下车,躬着身子谨慎地掀开了车帘子。

一个十来岁的小丫鬟似兔子一样蹦了下来,望着面前的小院惊得缩了缩脖子:“啥?!你们住在这种破地儿?夫人,咱们……咱们还是回去吧!这……这哪是人住的地方?”

“闭嘴!”

车厢内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女声,随后一名身着素衣裹着披风的年轻女子缓步走了下来,披风下的身段不太明显,脸上也满是风尘和倦意,本就苍白的脸还带着一种让人怜惜的病态,但五官却是精雕玉琢似的好看,虽是新服发饰,但眉宇间透着的英气给人干练和不入俗套的气派。手里握着一根用蓝色布匹包裹的棍状物,杵在地上借力正了正身形。

待其站定才发现,此女高挑异于寻常女子,竟比弓着的李忠还高出半个头,五尺有余。这般女子别说在古代,就是在现代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,但不显半分魁梧,身形比例恰到好处,既显示出女人的高挑,又不失古韵之风。

这便是夏商的发妻,将门嫡女,夏家正牌少夫人——秦怀柔。

原来李忠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供养夏商,想了一夜才想到去求少夫人。

可是当日是少爷亲自把少夫人撵回娘家的,虽还没有正式写休书,却也说了“老死不相往来”这般决绝的话语。

李忠是打死都不想去秦府的,可实在没办法,只能偷偷摸摸地找到少夫人,希望她能借点儿银钱来。

秦怀柔听说夏商死而复生,记忆全无,落魄得连生活都继续不下去,便立马决定要亲自过来看看。李忠又是感动,又是羞臊,还是硬着头皮把少夫人接来了。

看到面前的院落,秦怀柔也不禁皱了皱眉:“他住得惯么?”

“这……老奴就不知了。”

小丫鬟插道:“这都几时了?还没起床,能住不惯吗?夫人呐,那人如此对咱们,咱们还管他作甚?凭夫人的相貌、家室,还愁改嫁不了一户好人家?月儿就觉得那个欧阳公子不错。”

秦怀柔没有理会,拧着眉头进了院子,一路走到夏商住的房门口。

见秦怀柔推门而入,李忠忽然想到和少爷同居的还有那狐狸精,暗叫一声不好。

“夫人且慢!”

然此时已晚,秦怀柔已经进了房间。

房中景象瞬间让秦怀柔呆住了!

那花楼里来的贱女人不仅没有被赶走,此时还睡在床上,更要命的是,自家相公睡在地上,身上仅一层薄薄的碎布!

随后进来的月儿也懵了,还以为自己眼花了,连续揉了三次眼睛,此情此景吓得小丫头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。

这这这……

这是要翻天的大事啊!

秦怀柔只觉从脚跟到头皮的毛孔都要喷发了一样,眼睛顿时红了。

“好你个妖女!我相公纵对我百般不是,我也不曾如此苛待于他。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风尘女人,这是要牝鸡司晨?!”

“贱女人!你拿命来!”

秦怀柔怒急尖叫,气得嗓门儿都要撕裂一般,手中一抖,随身棍状物包裹的蓝绸瞬间散去,其中竟是一柄三尺宝剑!


如果说女人的美有极致的话,那眼前的女人就是夏商心中的最高标准。夏商自诩满腹经纶,此刻却找不出一句诗词能形容此女美貌之万一,虽不施粉黛,但美貌不减半分,柳眉纤细如焚香时随风舞动的轻烟,明眸流转间藏着的泪珠堪比荡漾颤抖的春水,秀鼻晶莹圆润似羊脂白玉滴下眼泪,朱唇单薄且小巧,处处显着柔弱,微微上扬的嘴角让人不禁联想到与其共枕时的无限风情。

这一刻,夏商似乎有些理解自己为何会以十万金换来此女朝夕为伴,也能理解为何要冲动地选择休妻了。

这样的女人放在现代,男人们为其耗尽家财献出生命也不觉得稀奇。

这是夏商一生中头一次接触女人身体有些颤抖,有些僵硬地将对方扶起来,望着她的脸心中浮想联翩。

“佳人如斯,虽万金亦不得矣。”夏商有些触动,不禁文绉绉地来了一句。

李忠大怒:“少爷!这都什么时候了,您怎还不清醒?此为妖女!留不得!”

说罢,李忠抡起拳头作势要打。

夏商皱眉:“忠伯,其间种种皆因我而起,与她何干?”

“少爷!你看看现在的夏家!你若还执迷不悟,如何对得起老爷夫人?”

“把她打死就算对得起他们了?”

李忠语塞,不知如何应答。

“往昔种种皆我之过,天要我失忆便是要我忘记之前种种,老天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,我便会好好珍惜。以往错过的,失去过的,伤害过的都要重新找回来。如今家道崩难,父母恨去,为儿者当以重振家风为重,只有振兴家业才是对父母最好的赎罪,绝非忠伯所言将此女打死。”

说完,夏商缓缓地吐了一口浊气,抬头望着扬州城的天。

这不仅仅是说给忠伯听的,还是说给夏商自己听的。

夏商曾认为自己是个有成就,有意义的人,但只有死过一次才会发现之前的人生是多么失败,回头看去发现自己除了工作一无所有。没有好好地陪伴家人,没有真心地结交朋友,错过了,伤害了好多真正喜欢自己的女人。

这一世要无愧自己,无愧家人。

这就是重生后夏商给自己的目标。

李忠只是个马夫,论大道理哪儿是夏商的对手,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,气愤地跺了跺脚:“老奴的余钱不多,养不起闲人。”

雅芝见状连声应答:“小女……小女能干活,生火、做饭、洗衣、刺绣都可以。”

夏商点点头:“既如此,一并走吧。”

……

夏家宅院早已是座空壳,值钱的东西一样没留下,就连雅芝的金银首饰也不知被谁人抢走了。留给夏商的只有忠伯照看的马车和一匹年迈的马儿。

李忠拉了一辈子的马车,只有坐在板车上挥着马鞭时才能忘记种种烦心事。

老马随着鞭子的节奏拖着车厢缓缓地走着,车厢内夏商目不转睛地看着沿途街景,没有多看同侧坐着的雅芝。

新世界的一切都是新奇的。

清晨的扬州城就像躲在屏风后沐浴的美人,朦朦胧胧地只展现出一丝丝风韵。

有道是烟花三月下扬州。

三月扬州,处处情山意水,西湖畔边新柳抽枝,纤柔如发,清翠如玉,层层叠叠绵延湖边足三里,眺望之下,如扬州古城的生命线一直蔓延到城外,透着勃勃的生机。湖中花船上的妙龄姑娘,着着轻纱,撑着小油伞,在三两风度翩翩手摇折扇的书生陪伴下嬉笑着。

诗、情、画、意。

这就是扬州的主旋律,也是整个江南的主旋律。不管是在哪个年代,这里都少不了悠闲和安逸。

然而夏商却来不及欣赏扬州城的美,此刻却要离开了。

一路上,李忠停了好几次,夏商看着李忠去了几户人家,却都是灰头土脸回来的。

就这般走走停停到了扬州城门口,忠伯掀开车帘送来了几个橘子。

“哪儿来的?”夏商问。

“少爷尽管吃就是。”

“忠伯你去的都是谁人家?”

“不过是些夏家的旁支宗亲,以前都仰仗老爷过活的。”

“找他们作甚?”

“不管怎么说少爷是大家子弟,老奴不想少爷生活太差,想着找人接济一些,怎料……”

“怎料处处都是闭门羹?”夏商微微一笑。

李忠却是愤愤然:“想当年这些人各个都巴结老爷,全都仗着老爷的生意,他们靠着老爷赚了不下千两白银,如今却连三五两接济都不给。”

“墙倒众人推,情理之中的事情。忠伯不必介怀,倒是这家人为何送来橘子?”

“少爷,你连你的姐姐都不记得了? 这家的夫人是你的亲姐姐呀。不过现在也说不上亲了,如今老爷和夫人双双离世,她竟来探望一眼的意思都没有。老奴说了少爷无恙,求她给十两银钱过过日子也不成,只问了问少爷将去何处,又给几个橘子都打发了。”

夏商却笑了:“我还有个姐姐?叫什么?”

“夏辛夷。”

“夏辛夷?”夏商轻咦一声,随即哈哈一笑,“忠伯,您不用担心,明日必有人送钱来。”

李忠没把夏商的话当真,回身驾着马车离开了扬州城。

倒是雅芝被夏商的自信吸引了,一边剥橘子,一边问:“公子,您刚才所言非虚?”

“非虚。”

“何以见得明日有人送钱来?”

“卦象所示。”

“卦象?公子会卜卦之术?”雅芝亮汪汪的眼睛闪了闪,好看极了,随即摇摇头,“公子切勿以妄言天意,此为大不敬。”

看样子雅芝压根儿就没相信。

夏商也不解释,心头却在嘀咕:“想我网络书城的高级内容总监,过目书籍不说十万也要五万,什么行业的书籍没有接触过?从《易经》演变而来卜卦之术有何难的?不仅是测字、阴阳宅风水、面相、六爻、奇门遁甲,就算是盗墓、寻龙点穴一样手到擒来。就算更偏门的藏地生死书,奇淫房中术也是有所涉猎的。更别说金融、教育、销售、文学、艺术、天体、科技等传统领域,这些不敢说样样精通,至少也是个人见解的。”

……

正午时分,夏商三人到了榆林县。这里并非想象中的落魄,毕竟是个县城,又临近扬州城,四通八达,县城的发展建设一派小康之像,除了面积小一些,其他地方跟扬州城并没有太大差别。只是忠伯租下院子确实有些破旧,院子很广,却只有两间茅草屋和一间柴房,一月只要三十文。

在华朝,一两银子等于千文,一两黄金价值十八到二十四两白银。

一月只要三十文的小院是相当便宜的了。

夏商对榆林县的关注并不多,当适应了古代的环境之后,从午时到傍晚,身边的美人儿一直是夏商关注的中心。

雅芝是她的艺名,本姓潘,名枝,后觉“枝”字跟“妓”字相似,不吉利,改为“之之”。可事与愿违,改名之后的潘之之十三岁时被父母卖入青楼,因早年学过诗书,又长得极美,被当做清倌人悉心栽培。不想此女天赋过人,学艺三年,琴棋书画,诗词歌赋无一不通。

半年前,潘之之以雅芝之名在京杭河畔柳月楼首次亮相,一曲自编自唱的《望江来》红遍扬州城,其声线之清雅胜过了无数江南名倌,词句间平仄对仗步步紧扣,一气呵成,扬州诸多才子亦不得不愧服,意境之间流露出的悲悲戚戚,不晓得勾出了多少女子的伤感之情。

雅芝以曲成名,却以貌惊世。初现容颜只在一月前,虽只是帘帐外的惊鸿一瞥,却被楼中上百大家公子和名流雅士装进了心底,其美冠群芳,其资惊天人的印象不胫而走。更有人称之为“美冠天下,曲绝无双”。

一时间多少青年才俊为之倾倒?慕名而来的名宿也不在少数。现如今却在简陋的草屋中轻解衣带,散落发丝,只有一件贴身的肚兜半遮半掩着如艺术品般的娇躯,柔柔弱弱地坐在床边,在微弱的油灯下向夏商投来殷勤的目光,似乎已经做好的一切准备,就等灯火熄灭的一刻。

夜已深,春夜清风惹人烦恼。

美人卧榻顾来兮,求欢求语求何须?

夏商骚了骚心口,只觉痒得不行。

“接下来怎么办呢?”


那身着黄衫,发髻高盘的年轻女人就是自己的同胞姐姐?

夏商细细地打量着,倒是有几分相似。

夏商本就是个俊得让女人嫉妒的小白脸,同胞姐姐自然也是个一等一的大美女。听说相公是个在扬州城颇具名气的举人,出嫁时可谓风光无限。

可现今夏辛夷的日子并不好过,出嫁后不到一年相公就去了京城参加春闱,谁知春闱失利,丈夫决议留在京城求学,这一待就是一年多,丈夫除了每月催盘缠的信之外音讯全无,今年的春闱刚过,也不知考没考中。

夏辛夷本不打算这时候跟娘家再扯上什么关系,可想到娘家有关系在京城,只有从娘家那儿能听到一些京城的消息。现在娘家只剩了夏商一人,夏辛夷唯恐最后的兄弟也死了,便紧赶着来打探口风。

虽是姐弟,夏辛夷跟夏商可不对付,这是个虚荣心极强的女人,用娘家带去的嫁妆养自己的男人,眼里却看不起娘家人经商,认为自己找了个有才学的相公就该跟娘家撇清关系,不能染了一身铜臭。以至于自己父母离世都没来看过一眼。

知晓其中恩怨的李忠最是看不上这大小姐,今日见对方来忍不住挖苦两句。

“哟,这不是大小姐嘛!跟着有文化的相公是不是也变得有才学了呢?今日来是要吟两首诗给老奴听?”

夏辛夷白了一眼:“区区一马夫,休得与你说。”

说完直接绕过了李忠走到屋檐下的火堆旁。

“二弟,姐今儿来问你个事儿。”

夏商倒是和气,微笑着点了点头:“何事?”

“娘家不是跟京城的酒商有合作嘛?想来你这儿能探到一些京城的消息不是?”

夏商当然不清楚,看向李忠。

李忠点头:“是有一些京城的关系。”

夏辛夷喜上眉梢:“那有没有我夫君的消息?”

“姐,实不相瞒,弟弟大病初愈,记忆全无,京城的事儿怕是只有问忠伯了。”

“你真失忆了?”

“真的。”

夏辛夷眯了眯眼睛,随即换了副姿态笑眯眯地朝李忠问:“忠伯,您是我娘家的老奴了。家里有什么事儿肯定逃不过你的耳朵,还望你能透露些我夫君的消息来。”

“老奴区区一马夫,哪儿敢跟大小姐说话?”

夏辛夷身边的小丫鬟一听不乐意了:“嘿!你这没长眼的老货,我家夫人问你话是你的荣幸,知道些什么赶紧招来,兴许我家夫人给你些赏钱呢。”

李忠撇了撇嘴,也不跟她置气:“少爷,老奴还有些活儿干,您陪大小姐聊聊家常吧。”

说着李忠就想走,这回夏辛夷急了:“忠伯!忠伯!您别生气呀!弟弟,你看看,你看看这忠伯怎就……你你你……你帮我说说话呀!”

夏商没心思勾心斗角,摆摆手:“忠伯,若你真知道些什么就说了吧。”

“少爷,老奴不知道。”

“嘿!你主子都亲口问你话了,你怎还说不知道?你……你是要造反呀?”

夏辛夷急得要命,李忠却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,朝夏商一摊手:“少爷,您想想,以前老爷在时,家中生意都忙不过来,谁还去打探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的消息呢?如今老爷不在了,夏家又遭受大难,以往那些合伙人对咱们夏家是避之不及,更不会跟我们说什么京城的消息了。”

想想也对,一个老奴能知道什么?

可若谁都不知道,难道继续在家里干等?今天就算白跑一趟了?

夏辛夷心里憋屈,这些日子的委屈闷在心头无处发泄,火气上来,泼~妇的性子便管不住了,愤愤地一甩手:“咱们走!真真是晦气,早知道就不该来这破地方!你说你们这家人还有何用?连一点京城的消息都打探不到,活该家破人亡,亏得我嫁得早,不然也被你们给拖累死了!你们混到如今田地就是活该!活该!一辈子别想翻身!”

女人的气头上来真是有些莫名其妙,说完之后夏商都没觉得生气,她倒像是还不够解气,在院中愤愤地一跺脚,却不料踩到了烂泥坑,溅了一身污泥不说,布鞋陷在泥里怎么也拔不出来。

“哎呀!夫人您溅得小惠一身泥呢!怎么办呀?!”

“废物东西,还愣着干嘛?快帮我把鞋子拔出来!”

一主一仆在泥坑里慌乱地搞了半天也没把鞋子搞出来,夏商看得是忍俊不禁,好意问道:“唉,要不要我来帮帮忙?”

“少假惺惺的!我……我……”

光顾着说话,夏辛夷没注意脚下,重心一偏,整个人立马扑进了泥里。

……

今儿个可谓是晦气到家了。

夏辛夷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狼狈过,摔进泥潭吃了一嘴的泥,还在一间破破烂烂的草屋里洗澡,如今又在一群落魄的商人跟前烤火。

“啊欠!”

夏辛夷打了个喷嚏,身上裹着临时买来的粗布衣裳,头晕乎乎的,显然是伤风寒了。

“我跟你们说啊!别以为你们给我烧水洗澡,又给我买衣裳,本夫人就会借你们钱。从我出嫁的一天起,我跟夏家就没关系了。你们现在遭罪是你们的事,别指望着我。我再烤一烤就走,从此别再往来了。”

“先前还殷勤着求少爷来着,转眼就别往来了。翻脸比翻书还快,柳月楼的妈妈都不是对手呢!”

雅芝都看不过去了,在旁小声的嘀咕着,“少爷说有人送钱来,该不会是她吧?能从这种女人身上榨出钱,估计比要了她的命还困难。”

话传到夏商耳中,只让他轻轻一笑,随即朝夏辛夷说:“姐,没想到你这么急。本来还可以跟你讨论讨论姐夫的事情呢。”

“恩?”夏辛夷精神一震,“你知道我夫君的消息?”

“我虽不知道,但我能算出来。”

“算出来?”

“没错。上次昏迷时,恍惚间有位神仙指点我占卜测算之术,或许能测到关于姐夫的消息。”

“真的?!”

“夫人!”夏辛夷的身边的丫鬟实在是忍不住了,“您别听他胡扯。夏家少爷是什么人,扬州城谁不知道?”

自己的弟弟夏辛夷怎会不了解?

按理说她是不会信的,可现在她实在是太想知道自家男人的去向了。就算明知是假的,那也先听听夏商怎么说。

“我听你的,你说怎么算?”

“姐姐想怎么算?”

“测字?”

“可以。”

“测什么字呢?”夏辛夷思考了一阵,忽见院外大树,便用干柴在地上写了一个“树”字。

“就测‘树’字,你算算我夫君何时能回来?”


夏商的眼皮跟灌了铅一样,怎么也没法睁开。耳中是死一样的寂静,阴冷中透着股火光的味道。

作为一家大型网络书店的内容策划总监,夏商的人生是非常圆满的。不仅人长得帅,又身居高位,常年浸淫在书海之中,知识储备也是相当丰富。同时又是社交达人,不管是政界精英、社会名流,还是普通百姓,职场新人都能很轻松随和地交流。

在他身上,似乎找不到一点点瑕疵和不足,追求他的女人多到无法计算。可就是这么个表面光鲜的成功男人,背地里却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压力,由于对工作过于追求完美,大脑几乎没有一刻休息过,连正眼看看周围女人的机会都没有。

终于,在持续高压的工作下,夏商在家里倒了。

本以为会一睡不醒,可不知为何逐渐有了意识,身体也渐渐恢复了知觉。

长时间的沉默后,夏商终于睁开了眼,可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有点儿茫然。

“我……我在哪儿?”

一张古色古香梨花香木床,一层红底金线的丝绸帘子,帘子外还有一盏摇曳的红烛火。

这不像是在自己家里呀!

轻微的声音似乎惊动了床边的人,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隔着帘子定在了床边。

“谁?”

夏商又费力地挤出一个字,不料帘子外忽然传来一个惊诧的声音:“混账小子!你竟然没死?!”

“听这口气还巴不得我死?”

夏商蒙了!

……

时至三更,夏商的身体已经恢复,坐在床边时而打量打量空荡荡的瓦房,时而看看旁边一身麻衣,打扮得跟古人一样的中年汉子。过了很久才真正接受自己穿越了的事实。

“天不长眼呐!该死的不死,不该死的全死了!夏家是造了什么孽呀!”中年人摇头叹息着,看着夏商的眼神很是复杂。

“你是?”

“你不认识我了?”

夏商也很无奈,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,心说别人穿越至少带一点儿身体的记忆吧?他倒好,什么都不知道,一点儿信息都没有,只能装出失忆的样子揉了揉额头:“额……我刚刚恢复,以前的事好像不太记得了。”

中年汉苦笑起来,说着夏商搞不懂的话:“此子定是上天派来讨债的,罪孽深重,却用一场梦忘了个干干净净。”

“我说大叔,你能不能先别急着感慨?你先说说你是谁,再说说我又是谁,最后再讲讲最近都发生了什么行不?”

中年汉停了很久,眯着眼睛打量夏商,似乎在观察夏商是不是在说谎。

显然夏商的懵逼状态是别人学不来的,确确实实像个完全失忆的人。

“罢了罢了!忘记了也好,至少为夏家留了点儿香火,不知老爷在天上看到此情此景是喜是忧呐!”

接下来的时间中年汉给夏商讲了很多,夏商也问了很多问题,大概情况算是了解了。

这里的确是中国古代,却是一个没有历史记载的全新朝代,不知是历史遗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,这个朝代被称之为“华朝”,风俗人文跟唐宋时期比较相似,诗词之风盛行,却没有唐宋八大家之类的名人。

夏商穿越到了华朝扬州城中一富商家中,是家中独子。在扬州城乃至江南一带都是出了名的酒商,不说富甲一方但也是小有名气。

夏商面前的中年汉叫李忠,是夏家的车夫,在夏家呆了三十五年。李忠对夏商的描述比较隐晦,但夏商能感觉到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曾是个纨绔,多半名声不太好。

就在一周前,夏商为了争夺一个青楼女子不惜花费十万两黄金。就算是夏家,那也是天文数字,相当于整个夏家省吃俭用十年的积累!

然而夏商这位小少爷就为了逞一时威风,背着父亲把那青楼女子买了回来。

夏商的父亲因此事气得当场吐血,重病不起。

这还不算完。

自打那青楼女子进了夏家之后,夏家的祸事就接连不断,先是夏商要休了发妻。而夏商的妻子是开国功勋秦大将军的宝贝孙女,因此事家里又是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
后又是三天前,知府衙门来人彻查夏家账目。

明眼人都知道,凡是商人有几个的账本没有问题?想要挑毛病还不简单?结果这一查就查出了大麻烦!夏家三十几年假报账目,逃避税款达三百多万两白银!

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,传到朝廷绝对是震惊朝野!

夏商父亲不得不从病床上爬起来,各处托关系,用尽心机才算保住了身家性命,决定用全部家产换一家人平安。在走访的过程中,夏老爷才明白知府大人之所以突然彻查夏家,竟是因为夏商买回来的青楼女子,当日三皇子来扬州游玩,正好也相中那位青楼女子,只因身上银两有限,斗不过夏商。对方表明了皇子身份,希望夏商能看在他是皇子的身份上把那个女人让给他,怎料夏商一点儿面子都不给,还扬言“在扬州城就算皇帝老子亲至也要用银子买卖!”

知晓原委的夏老爷回家之后怒不可遏,回到家中,一棍子砸在儿子的头上,当场就把儿子给打死了。

夏商的母亲见儿子被丈夫打死,家财也将散尽,悲愤之下撞墙而死。

夏老爷也在这多重打击之下气毙当场。

当年风风光光的夏家一朝破灭,家中下人走的走,散的散,两天时间就只剩了李忠一人。

李忠感念夏老爷恩德,先将夏老爷和夏夫人于夏家祖地安葬。然夏商此子罪孽太深,李忠认为他不配入夏家祖地,决定随便找个荒郊野地给葬了。

不曾想已经死了两天的夏家少爷忽然活了过来!

听完了故事,夏商也有些感慨,自己以前确实是够混账的。但更实际的问题是如何用落魄少爷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。

漫长的交谈结束后,窗外已投下一缕淡雅的晨光。

见夏商久久不语,李忠拧着眉头问:“以后你打算怎么办?”

“怎么办?”夏商没有答案。

“哎!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李忠的少爷,老奴虽然不喜欢你,但你终究是老爷留下的种,总不能任你自生自灭。夏家的所有家当都被人拿走了,这座宅子也将被官府收监,老奴在榆林县暂租了一间小院,少爷先跟老奴去那里的暂住吧。”

夏商没得选,点了点头。

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,李忠挎上包裹到了门口,忽然回过头:“这个女人怎么办?”

夏商愣了愣:“女人?什么女人?”

“少爷您花十万黄金买回来的祸水!”

说话间,一个娇小的身子出现在了门口,穿着一身朴素的布衣,身上没有半点儿装饰,畏畏缩缩地低着头,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。但是那婀娜的身段跟清泉一样顺滑,凹凸有致,线条柔美,纵使用现代人的眼光欣赏那也是美中极致,透着一点点妖媚,像极了化身人形的妖精!

夏商不承认自己是个好色之徒,围绕他身边的各色美女的多不胜数,却也从未被谁真正吸引过。可门口的娇小女人仅用身材就让夏商心头一颤,瞬间就把他的目光吸引了。

夏商想让她整理下散乱的头发,好看清她的脸,可又有点儿不好意思。

犹豫之际,女子忽然跪在门前失声痛哭:“时至今日,雅芝也无颜说那些怜悯的话,只求公子……求公子赐雅芝一死,也不要让雅芝一人去面对世俗的千般骂名。”

夏商定了定神,心中突生好奇之心,自己花十万两黄金买来的女人到底有何能耐?竟能让一个大富之家顷刻崩塌。

“你抬头让我看看先。”


雨势渐猛。

只片刻功夫,沙尘覆盖的小院内便成了一滩泥池。院中站立的人们无不湿透了全身,样子十分狼狈。

秦峰手臂还在渗血,混在雨水中不是那么明显,但手臂的疼痛哪里比得上心头的苦楚。想自己这一生把宝贝女儿视为掌上明珠,所有一切都给她最好的,到头来女儿却对自己拔剑相向!作为一位父亲,那是何其可悲,可叹!

“不孝女!你对为父出手,就不怕天打雷劈吗!”

秦峰的一声咆哮伴随着滚滚雷声,天仿佛被一层黑布遮住了一般,阴沉、压抑,云间滚动着闪电,就在秦怀柔的头顶,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落下。

“轰隆……”

“轰隆……”

这是天在愤怒,在咆哮,似乎是对秦怀柔的警告。

唯一站在屋檐下的丫鬟小月早已被此情此景吓得魂飞魄散,惨白着小脸儿抱着一根门柱跪在地上哆嗦着:“完了完了,小月也会遭报应的!”

然而秦怀柔并不在意,在翻滚的雷电下依旧拧着眉头,举剑的手纹丝不动。任凭雨水洗刷着本就苍白的俏脸,雨水流入眼眶也不曾眨一下。

“为臣者常言自古忠孝不两全,为妇者亦忠孝不得两全。 我对父亲动手视为不孝,若任由父亲杀我相公又视为不忠。既忠孝不可兼得,女儿只有不孝尽忠了!”

“好一个不孝而尽忠!好!好得很!”秦峰颤抖着身体,只觉气血翻腾,感觉就要喷出一口心血来。

此时最心痛的还不是秦峰,而是秦峰身边欲哭无泪的秦氏,两边都是自己最亲最近的人,此刻却如仇人一样对峙着,如何是好呀?

“老爷,咱们走吧!我头晕,快……快回去!”

秦氏只想离开这里,她不想再看父女二人撕碎自己的心,这种痛苦真的太难熬了。

秦峰早已失控,哪里看得到夫人的痛苦?回身便是一耳光!

“啪!”

“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,老子养她十八年,到头来竟要杀我,这都是你的罪过!我秦峰戎马半生,没想到垂暮之年会遭此报应!”

“啊!”

一席话毕,秦氏心神聚散,哀嚎一声晕倒在了秦峰身侧。

“娘!”

秦峰扶着夫人,回头的瞪向秦怀柔:“孽障!你别过来!如今夏家得罪了庸王殿下,你这般一意孤行不仅会把自身置于危难之中,还会连累整个秦家!你是要把整个秦家也搭进去吗?”

连累……

父亲口中的两个字如针一样扎进了秦怀柔的心里。

往昔种种如流光幻影一样出现在秦怀柔的脑中。

……

幼时,因个头过高被兄弟姐妹嘲笑,不被父亲正视。以为学得一手好女工,通读一套《女训》便可让父亲多给自己点儿好脸色。却不想自己如何努力都换不来父亲的正眼相看,永远都在小小的后院中望着高墙……

“秦家有位高小姐,大胸肥臀竹竿腰,走起路来摇一摇,一阵风儿吹得倒。哈哈哈哈……”

“你们……你们不许乱说。”

“厄……厄……长这么丑还不让人说?”

“呜呜呜……我跟父亲告你们。”

“告去啊!我们才不怕,父亲才不会管你呢!”

“就是!我听娘亲说过,说你就是秦家的笑话!知不知道父亲为何不让你出门?就是怕别人看到你这么丑这么高嘲笑秦家!”

“你们……胡说!这不是真的!”

……

“爹爹!爹爹……弟弟和姐姐说爹爹不让柔儿出门是怕我丢人……”

“不要胡闹,爹马上要出去一趟,回来再说。”

“爹爹……你告诉柔儿这不是真的……爹,您别走!”

……

“柔儿,告诉为师,你因何习武。”

“柔儿不想被人欺负,不想被人笑话!柔儿要做一个能撑起一个家的女人,日后要让父母,让夫君,让下人都不敢轻视我!”

……

“今天你嫁也得嫁,不嫁也得嫁!你娘教你的三从四德都忘了吗?敢跟为父唱反调?”

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!若父亲觉得女儿只值这一万两黄金,女儿嫁给夏商便是!”

……

那一段段刻骨铭心的伤口因“连累”二字再次被撒了把盐,伤痕累累的心仿佛要被撕碎一般!

“女儿……女儿!女儿一直以为父亲如此关心是怕女儿过得不好!原来……原来竟是怕连累秦家!”秦怀柔心中剧痛,被雨水淋得乌青的小手紧紧地攥在一起,“如此好办,从今往后你我断绝父女情分!我秦怀柔从此跟秦家再无任何瓜葛!这是从秦家带出来的百两银钱,现在一并还你!”

一个绣着精致菊花的钱袋穿过雨幕落在了秦峰脚边……

一道电光闪过,照亮了秦怀柔的脸。

本以为十分了解自己女儿的秦峰忽然发现自己的女儿是如此陌生,原来那个因身高有些自卑、竭力保持小女人姿态的女儿,内心竟如铁打的一般坚毅。

以前以为女儿像她娘,原来自己的女儿就是另一个自己呀!

“孽障!你可要想好了,夏商这畜生百无一用,无情无义,对你更是苛刻薄情,夏家现又是残壁断瓦,四面楚歌。你选了这条路,以后可就没得回头啦!你真的想清楚了吗?!”

秦怀柔回头瞪了眼夏商,手中长剑重重插在地上,双手抱拳,跪倒在地:“恕女儿不孝!自己选的路,今后就算再苦再难,我秦怀柔就算跪着也要把它走完,此生绝不后悔!”

自己选的路,跪着也要走完……

“少夫人高义!我……我……我李忠日后若侥幸娶妻生子,后世子孙必当世世代代为少夫人鞍前马后,以报少夫人对夏家的不世恩情!”

此情此义早已超出了儿女之情,李忠无法表达内心的感慨,跪在雨中对少夫人连连叩头,又不禁仰天长叹:“老爷,夫人!你们看到了吧?夏家有救了!少夫人……少夫人日后必当成为夏家梁柱!”

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?!

就连雅芝也被这决绝的气势吓得退到了屋檐下。

“你这女人,本有一颗好心,可说话做事太过尖锐了,说实话不是很讨喜,也难怪我之前想休了你。”

夏商负手到了秦怀柔面前,轻轻地将之扶起,淡淡地说着,目光与之相对,距离不过半尺。

秦怀柔此时心烦意乱,她所说一切都不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,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夏家落难,更多的则是坚持自己内心认为正确的东西。本以为这个男人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所感动,不曾想上来就说这样一句话,心中忽然一酸,想要推开夏商。

正此时,夏商忽然伸手轻轻地放在了秦怀柔的脸上,轻柔平缓的动作和嘴角挂着的微笑是那么的温柔!

秦怀柔呆住了,不仅仅是因为夏商的外表很英俊和动作有些暧昧,还因为这是她头一次见到相公对自己如此,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,从相公的眼神中能感觉到对方打从心底里发出的怜惜,还有此刻内心感受到的浓浓的温暖。

话说夏商的心情也很复杂,要说爱上了秦怀柔似乎有些过,但内心真被她所撼动了,如果真有这样一位妻子,那此生也不必再奢求什么了。

当然,要一个三十岁的灵魂直接表达自己的内心不是那么容易的,他相信此刻地轻抚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感动和怜惜。

女人终究是女人,就算表现得再怎么强大,内心也是非常脆弱的。

一个轻抚的动作便成了秦怀柔今生感受过的最大的温暖和欣慰,也是一位妻子渴望被相公关怀的小小心愿。

当被无情赶出家门时,她没有哭。

当与父亲拔剑相向时,她没有哭。

当决议断绝父女关系时,她也没有哭。

却在一个轻轻的抚摸间泪如雨下……

所有的委屈、难受、心酸都在这一刻涌了出来,藏已是藏不住了!

“滚开!你这薄情郎!以前你的心是铁打的吗?呜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