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
林景年在另一边，一杯咖啡都喝见底了，他失去了耐心，走过来催促。
“说好了没？悦姐，你再耽误时间我可要先走了？”
乔悦温声回道：“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。楚先生，该说的都已经说明白了，投资的事情我不会答应，你最好回去和赵雯婷讲清楚，以后不要再变着法子来试探利用我了。”
说完，她站起身来，打算和林景年一起离开。
楚铭不死心，他分明已经知道错了，为什么乔悦还是不原谅他？
“乔悦！你真的不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吗？我会改的，我不会再对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，只要你愿意，我愿意改成你想要的样子，你回来吧！”他也跟着站起身来，大声唤着即将离去的乔悦。
咖啡馆里没多少客人，可听到他这话，都好奇地看过来，包括店员。
然而，乔悦离去的步伐十分坚定，丝毫未停。
林景年本来是想带乔悦一起坐高铁去隔壁市逛古镇的，但是现在有些兴趣缺缺。
在去往高铁站的车上，林景年还是忍不住问了：“悦姐，那个楚铭说你以前救过他，是怎么回事啊？”
楚铭不想再提起跟以前有关的事情，但她对于林景年向来是有求必应，于是轻描淡写地说道：“一次是他不小心落入水池，一次是他差点被坏人带走，我恰巧遇到，就救了他。”
林景年心里突然挺不是滋味儿的：“你救了他两次，就喜欢上他，然后就在一起了？”
说出来的话也是酸酸的。
乔悦笑了出来：“当然不是。”
她把小时候的事情当成故事，简单说给了林景年听。
三言两语地带过，但林景年就是听出了她从小到大的不容易。
他打着胆子，让乔悦靠在了他的胸膛上。
这个动作让乔悦心跳不禁漏了一拍，也不知所措起来。
“他不懂得珍惜你，是他的过失，你放心，以后你一定会越来越好的。”
因为有我……
后面这四个字林景年没有说出口，迟钝如乔悦，这时候不知为何，竟感受到林景年对自己那不寻常的情意。
这让她更加不自在起来。
要知道离婚之后，乔悦就对爱情对另一半就根本不抱希望了，她本打算把余下半生都投入到实验室里的。
被林景年抱着的那只手也仿佛僵掉了一样，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林景年加速的心跳声。
工作日的时间，去小镇上旅游的人很少，乔悦和林景年坐在乌篷船，感受着难得的静谧与美好。
之后，两人又去看了戏曲演出，逛了小吃街，一直到很晚，还有几个景点没看，林景年不满足，有些不想回去。
楚铭不想看他失望的样子，想着工作晚一点做也没什么，就在景点内的酒店里订了房间。
林景年内心惴惴，带着期待和乔悦进入酒店，结果发现订的是两个房间，顿时变得闷闷不乐。
两人来到房间，乔悦本想问林景年明天有什么计划，谁知林景年直接把门锁上了，不想理人。
乔悦有些摸不着头脑，但也没想太多。
20
乔悦一连在实验室里泡了三天，直到林景年看不下去了，拉着她要外出散心，这才出门。
只是这刚走出公司大楼不久，就遇到了在这里蹲守的楚铭。
林景年如临大敌，挡在楚铭的身前：“你又来做什么？”
乔悦心中大概清楚对方为什么而来，但发现楚铭一脸的憔悴，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没有之前的嫌弃和厌恶，反倒是多了一种……
愧疚？
这是做什么？为了让她出钱投资，都想着要演苦情戏了吗？
“乔悦，我想和你谈谈，就我们两个。”楚铭无视林景年，看向她。
林景年抱臂而立，神情凶凶的：“他没什么要和你谈的，你赶紧走吧！”
见乔悦不开口，默认了林景年的说法，楚铭赶忙接着补充道：“是关于你以前把我从游泳池中救出来的那件事，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，我们两个聊聊，可以吗？”
他的态度几近于卑微，让乔悦觉得很不可思议。
林景年有些好奇，但他懂得尊重乔悦。
乔悦最终还是同意了，三人来到一家咖啡馆，林景年坐在比较远的座位等着，楚铭和乔悦坐在另一边的卡座。
“你有什么要问的？”关于她救过乔悦的那件事，一直以来都被楚铭误会成是她处心积虑设计的局，尽管解释过，但楚铭一直不信。
楚铭神情有些尴尬：“其实也没什么要问的，雯婷都告诉我了，害我的人不是你，以及那之后给我下药的人。”
他略显手足无措：“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，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这样的道歉，乔悦等了很久，可终于等到的这天，却并没有什么惊喜与轻松的感觉，反倒是有些索然无味。
她从小被母亲抛弃在孤儿院门口，留给她的只有一条细细的金链子。
乔悦看着一同长大的小朋友都被领养走了，只有她因为瘦小不善言辞，被那些领养家庭觉得是有自闭倾向，而一直留在孤儿院里。
她内心一直渴望着有人能领走自己，给自己一个家。
乔悦上了小学之后，就会趁放学的时间去附近公园里捡瓶子卖钱，这样的她被一群小男生盯上，那几人以欺负乔悦为乐，扔了她袋子里的瓶子，把她团团围住，用小石子砸她，编难听的顺口溜骂她。
乔悦默默承受着，直到有一天，有个男孩救了她。
21
他穿着漂亮的衣服，头发也疏的很精致，乔悦只在动画片里见过这样的男孩。
他身后跟着保姆，很有底气地把那群恶劣的男孩子赶走，然后把兜里的糖都给了乔悦。
“你看起来好可怜，这些糖都给你吧，我家里还有很多，不够吃的话我回家再给你多拿点。”
乔悦愣愣地接过，听着男孩叽叽喳喳地说话：“你爸爸妈妈呢？怎么不在你身边啊？你看上去好小，你几岁了？我叫楚铭，今年七岁，上小学二年级了，你还在上幼儿园吧？你家在哪里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乔悦想起了门庭冷落的孤儿院，如果眼前这个男孩知道自己是个孤儿，那他会不会嫌弃自己？
抱着这样自卑的想法，乔悦起身就跑掉了。
在救下失足溺水的楚铭之后，乔悦只觉得命运弄人，她认出了楚铭，也清楚对方早就把自己忘了。
在会所救下楚铭之后，乔悦无法控制自己的心，完全沉沦爱上了他。
她带着自卑的心绪，小心翼翼地待他好，想要留住他，给他一个家，然后靠自己的努力经营好这个家。
但是七年的时间证明，楚铭不爱她，那个家，最终只会走向破碎。
她无数次幻想过楚铭有一天能发现真相，向她道歉，然后被她的爱意打动，最终也能爱上她。
但是等着等着，她不想再等了。
久违的道歉来了，她却已经不需要了。
“如果你来找我，只是为了说这个的话，那么我可以告诉你，你没必要跟我道歉，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。”乔悦没什么情绪地说道。
“最起码让我好好补偿你，好吗？小韫是你一手带大的，他本来应该是最跟你亲近的那个，但是我做了不好的示范，让他……小韫只是个孩子，他心不坏的。”
“从今以后，我会好好待你，孩子也会慢慢亲近你，乔悦，我们重新开始吧。”
楚铭说完这些，目露泪光。
乔悦嗤笑：“如果我没记错，你和赵雯婷已经结婚了吧？就这么和我重新开始，赵雯婷是怎么说的？”
楚铭眼神闪躲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
乔悦替他回答了：“是赵雯婷让你来找我的对吗？如果我真答应你了，你可以借机让我答应向楚家投资，楚家和赵家合作了这么多年，生意上早已经不分彼此了，等你和我复婚，我的那些财产，也就是她赵雯婷的，我说得对吗？”
“哦对了，还有一点，等我认回小韫，那我死后所有的遗产也都是小韫的，到时候你们甚至可以暗中操作，让我早点离开这个世界，让渡手里的一切。”
楚铭慌乱了起来，连忙否认：“不是这样的！我这次来找你，是真心想和你道歉，也是真的想跟你……重新开始……”
他真诚地解释着，可看着乔悦那满含讥诮的神色，他又不敢往下接着说了。
这一刻，楚铭有些恍惚，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乔悦，那时候的乔悦也和现在的自己一样，竭力解释着，但是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对她的？
厌烦，不耐。
多一个字都不想听。
如今角色互换，换成他说什么乔悦都不会听了。
15
乔悦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变化，她觉得楚铭现在看上去十分癫狂，甚至于有种精神不正常的感觉。
“你说够了吗？”她只平淡地回了这么一句。
如果是以前，听到心爱的人如此辱骂自己，她定会伤心难过很久，然后想办法改变自己让楚铭满意。
事实上，在七年的婚姻里，她一直都是那样做的。
但是现在，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，楚铭的话，再也不会对她造成一丝伤害。
“离婚协议书是我拟定的，这意味着先提出离婚的人是我。楚铭，是我甩了你。”
乔悦说完，不由觉得有些解气。
细数从前，她好像从未对楚铭说过这样硬气的话。
楚铭霎时睁大了双眼，右手有些颤抖地指着乔悦：“你少在这胡说八道！”
眼见着他又要大声嚷嚷起来，店外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，都开始朝这里走过来。
其中有认识楚铭的，也有在几年前见过乔悦的，看到这吵架的样子，起了八卦的心思，拿起手机拍摄起来。
店员很为难地站了出来，维持秩序：“这位先生，乔小姐，你们都消消气，有什么话不如我带你们去休息室谈，咱们别影响其他顾客，可以吗？”
楚铭冷笑：“你算什么东西，还来对我指手画脚的，知道我一年在你们店里消费多少吗？让你们店长出来见我。”
很快，店长从里间办公室出来，对楚铭赔笑：“楚先生，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？我一定帮您解决。”
“她刚才买了什么？全都给我包起来，我要了！”
楚铭抬了抬下巴，嘴上说不过乔悦，但是他还能用行动侮辱她。
他可是这家店里的VVIP，每年店里出最新款都会先给他留着，对于他的要求，店长肯定会满足。
店长虽然有些为难，但还是试图与乔悦和林景年说明情况：“二位，实在是不好意思，这位楚先生确实有优先购买我们店里商品的权益，还请二位体谅一下。我会送些小礼物给二位，您看可以吗？”
乔悦叹了口气，她不想与楚铭做这种幼稚的拉扯，于是看向林景年想询问他的意见。
林景年对数码产品也没什么执着，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，而且他此时还沉浸在刚才乔悦不让他插手的委屈中。
她不让自己管，就是把自己当外人了，觉得自己没资格插手她的事情。
越想越委屈，林景年把脸往另一侧撇，“反正是你掏钱，你想怎么决定就随你。”
乔悦第一次见林景年委屈巴巴的模样，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：“你实在想要的话，我们就不让了。”
楚铭翻了个白眼：“这可由不得你，赶紧滚吧乔悦，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。”
店长呵呵赔笑，做了个手势打算请乔悦和林景年离开。
乔悦并没有挪动脚步，她拿出手机来，找了个电话号码拨过去，等待的时间里对那店长说道：“你等一下，我打个电话。”
楚铭有些紧张了，猜想乔悦难不成是要打给林清茂？
可林清茂只是个科技公司的创始人，他手再长，也伸不到这里吧？
要知道这家品牌还是有些傲慢的，成为VVIP客户是要每年都要消费一定金额并且买过多少数量的商品才可以，他是咬着牙才花了那么多钱的。
乔悦电话打通了，对面却不是林清茂。
他用D语与对方说明了情况，然后询问能否办个VVIP的身份，把那几个东西买下来。
对方哈哈大笑，用D语回道：“乔，你难得有事找我，没想到是这种小事，别说是买几件商品，就算是推出几款你喜欢的款式也不在话下。放心吧，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大的忙，这点小忙不算什么，你且稍等。”
5
乔悦突然苦笑。
本想在离开之前，做个体面的道别。
结婚七年，她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维护这段感情，这个家庭。
她是真的在认真地把楚铭当自己的家人，能拥有一个家，是乔悦小时候起就有的，最大的愿望。
所以，即便是她和楚铭在一起的原因不那么美好，她还是想让这个家变得圆满。
现在看来，她还是辜负了小时候的自己。
她并没有维系好这个家庭。
丈夫冷漠厌恶，儿子恐惧疏远。
她，是时候离开了。
楚铭带着楚时韫一晚上都未归，第二天早上，乔悦是被拍门声惊醒的。
她以为是楚铭忘带钥匙了，开门一看，是岳父楚河。
“这都几点了，怎么看起来刚起床的样子？阿铭呢？我之前不是跟他说了今天的股东会一定要去吗？他电话也打不通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！？”
楚河声如洪钟，一边训斥着，一边往屋里走。
乔悦扒拉了一下凌乱的头发，声音有些喑哑：“阿铭没在家。”
“又去哪了？小韫呢？你不应该送他去幼儿园了吗？”
楚河看了一眼乔悦，语带嫌弃。
当年楚铭和乔悦结婚，是楚河同意的。
他只是为了楚氏公司的名声，但是对于乔悦这个人，他是极其看不上眼的。
一开始，楚河看乔悦是技术部门重视的人，还打算提拔一下她，看看她能对公司做出多大的贡献。
可乔悦怀孕之后，重心就放在了家庭上，后来更是辞职专心在家带孩子。
楚河简直嗤之以鼻，一个高材生，甘心在家里当个保姆，一点上进心也没有，就等着做阔太太了。
在那之后，他对乔悦便没什么好脸色。
乔悦能察觉的到楚河对她的态度，她开口解释：“阿铭和小韫昨天晚上去医院了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楚河就开始质问她：“他们父子两个身体不舒服？你不在医院里照顾着，在家里做什么？”
乔悦发干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，她头有点疼，应当是发烧了。
但这个时候顾不上那么多了。
“不是的，是阿铭的朋友昨天晚上烫伤了，阿铭带着小韫送那人去医院，一晚上没有回来。”
听完乔悦的解释，楚河这才安静下来。
“哪家医院？带我去找他。”
说实话，乔悦也不知道丈夫在哪家医院，但她大致能猜到。
小区附近就有一家医院，楚铭有个要好的朋友叫姜珊，是那里的医生。
乔悦带着楚河去了那家医院，找到姜珊的办公室，敲门进去之后，发现楚时韫正躺在一张小床上呼呼大睡，身上只盖了件薄薄的外套。
姜珊看见乔悦的一瞬间十分不悦，但是在看到楚河之后立刻又变了脸。
“楚叔叔，您怎么来了？”
“阿铭呢？”楚河皱着眉头，厉声询问。
“他在病房陪朋友，我带您过去。”
路过乔悦身边的时候，姜珊狠狠瞪了她一眼，似乎是在责怪她带楚河过来。
乔悦并不在意那姜珊充满恶意的态度，此时的她内心正处于天人交战的状态。
她想带楚时韫回家，给孩子洗漱，穿衣服，为他做好吃的早饭。
但是昨天，楚时韫那不信任又恐惧的模样，深深印刻在乔悦的脑海里。
罢了，即便是她再怎么关心，孩子也不会放在心上，也不会需要。
罢了。
乔悦垂眸，把视线从楚时韫身上挪开，随着楚河一起离开了。
6
楚铭给赵雯婷开了一间豪华病房，赵雯婷在床上躺着，楚铭就趴在床边。
楚河走到楚铭身边了，他才悠悠转醒。
揉了揉眼睛，还迷迷糊糊的：“爸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？我之前叮嘱你的那些你全给我抛在脑后了是吧？”楚河二话不说，开始训斥儿子。
“楚叔叔，阿铭他都是为了照顾我才……”赵雯婷支支吾吾的，想要维护他。
楚河一个眼神瞪过去：“你给我闭嘴！”
“爸，你凶她干什么？和她又没什么关系，是我非要送她来医院的，要不是因为乔悦泼人家一身热水，把她烫伤了，我至于耽误一晚上的时间吗？”
说完，在场几人的注意力又都转移到了乔悦的身上。
乔悦坚定地摇了摇头：“不是我做的。”
楚铭冷笑，又忍不住哼了一声：“还在狡辩，我都懒得和你说话。”
楚河单手背在身后，另一只手指着楚铭的脑袋，继续训骂他，直到楚铭开始认错并且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，他才起身离开。
楚铭和乔悦一起，把楚河送到楼下，看着楚河的车离开。
只剩下他们两人，楚铭打了个呵欠，他昨天晚上没睡好，这会儿又累又困，想回去补个觉。
但是气还没出，他站定在乔悦的面前，警告着她。
“恭喜你，这次又算计成功了。”
“既伤到了雯婷，又让我被我爸训斥了一番，乔悦，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？”
“我告诉你，这次我可以不追究，但是绝对没有下次了，要是再让我知道你耍心机，你就赶紧给我滚。”
楚铭只穿了件中袖开衫，手腕上，戴着当年乔悦送他的手链。
这条金手链，带着繁琐古朴的花纹，吊坠也是十分小巧精致。
乔悦记得，那坠子内侧刻着四个字。
平安，顺遂。
那是她未曾谋面的母亲，送她的唯一一件礼物。
她当作定情信物，结婚礼物，送给了楚铭。
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家人对她朴素的期许，曾经，她把这最珍贵的祝福送给丈夫，期望他能平安，顺遂。
心念一动，乔悦并没有回答楚铭的话，而是平静询问：“你能把这条手链还给我吗？”
楚铭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尴尬，随即是愤怒与恼羞。
“什么东西，这条破链子是你的？”
“早说啊，早知道是你送的，我根本不屑于戴上。”
楚铭喋喋不休地说着，伸手打算把那条手链摘下来。
乔悦知道，他确实不记得这条手链是自己送的。
楚铭有很多首饰，这条手链，很长一段时间都放在抽屉里生灰，今天大概是他觉得手链能搭配现在这身衣服，所以才戴的。
既然决定要断，那就断干净吧，把自己重要的东西要回来，不论是感情，还是实物。
对他来说，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，他也看不上眼。
但是对她来说，真的很重要。
13
眼见事情要闹大了，林清茂兴奋起来，赵雯婷顾及面子，不敢再做什么丢人的事情，匆忙拉着楚铭离开了。
晚宴结束后，乔悦拒绝了林清茂的邀请，独自一人打车回了C大的实验室。
三年前，她在D国与林清茂相识，林清茂欣赏她的科研才能，她佩服林清茂的经商头脑，两人一拍即合，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。
后来，随着林清茂不断将乔悦的研究成果转化为市场科技产品，两人的财富也越来越多，累至上千亿。
然而乔悦并不看重这些钱，从孤儿院，到有了第一个家，再到心死离婚，她从始至终最想要的，不过是亲人和家庭，是一个让人安心的港湾。
实验室里的人都走完了，只有乔悦一个人，她打开电脑，继续写论文报告。
寂静的实验室里，只有她敲击键盘的声音。
过了一会儿，这寂寥的静谧被突然响起的男声给打破了。
“悦姐，你在吗？”
林景年推开实验室的门走进来。
这栋楼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，楼下只有一个值班的保安，深夜里安静得可怕。
乔悦的思路被打断，但也不生气，起身把所有的灯都打开，屋里瞬间变得亮堂堂的：“我在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哥哥说你在宴会上没吃什么东西，我特地买了宵夜给你送过来。”林景年对乔悦示意自己手里的袋子。
他走到桌子旁边刚准备打开，突然想到了什么，有些不确定地问乔悦：“我这么晚了过来，会不会打扰你啊？”
乔悦摇头：“不会。”
乔悦是在两年前认识林景年的，那时候他飞去D国找林清茂玩，林清茂把乔悦介绍给他认识。
林景年对乔悦几乎是一见钟情，他一开始的时候会故意制造机会和乔悦增加相处，后来也会百般暗示。
但乔悦就跟断情绝爱了一样，十分迟钝，始终都没回应。
乔悦坐下来，开始吃东西。
林景年带来的都是她爱吃的，似乎在他们相识的时候开始，林景年就是这样，记得她的口味，她的喜好，以及一些习惯。
乔悦在孤儿院长大，从小便清楚知恩图报的道理，谁对他好她能够感受出来。
林景年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，虽然她在男女感情方面十分迟钝，但对林景年的要求她都会尽量满足。
“悦姐，我想买一些科技产品，你明天忙吗？陪我一起去好不好？这方面你是行家。”
林景年看着乔悦吃东西，突然提道。
买东西是假，想和她一起去逛逛是真。
乔悦咽下嘴里的东西，毫不犹豫便答应了。
她本来计划着明天把剩下的论文写完，然后去公司的实验室校对一下各种研发数据，但这些事情和林景年相比，还是可以往后放一放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