逸梦小说 其他类型 侯府繁华迷人眼?小福女选择种田!尹甜甜崔衡最新章节列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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闲汉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尹甜甜崔衡的其他类型小说《侯府繁华迷人眼?小福女选择种田!尹甜甜崔衡最新章节列表》,由网络作家“闲汉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她家少爷的视线让她肮脏的想法无处遁形,怕被少爷看出来,她赶紧逃跑。跑到院子里,呼吸到肃冷的空气时,她跺了跺脚,又拍了拍自己的脸。“尹甜甜,你堕落了!”她不敢进屋,在外面墨迹到很晚,去看了臭宝,跟臭宝诉说了少女的心事,睡着的臭宝哼哼地回了她两声,大概是嫌弃她啰嗦。“我不敢回去!我是来报恩的,上辈子斗不过侯府是我笨,我这么笨的人,怎么能配得上少爷?”臭宝又哼了一声。“也对,至少我这辈子敢反抗了,不再像上辈子那么包子,谁的气都受,我已经进步了......”她把自己安慰好了。“甜甜。”身后的屋门被人从里面打开,崔衡拄着拐杖,立在门口。他穿着单薄的长衫就出来了,着凉了怎么办?尹甜甜跑过去。“少爷你要起夜吗?我给您拿夜壶......”崔衡抓住她...

章节试读

她家少爷的视线让她肮脏的想法无处遁形,怕被少爷看出来,她赶紧逃跑。
跑到院子里,呼吸到肃冷的空气时,她跺了跺脚,又拍了拍自己的脸。
“尹甜甜,你堕落了!”
她不敢进屋,在外面墨迹到很晚,去看了臭宝,跟臭宝诉说了少女的心事,睡着的臭宝哼哼地回了她两声,大概是嫌弃她啰嗦。
“我不敢回去!我是来报恩的,上辈子斗不过侯府是我笨,我这么笨的人,怎么能配得上少爷?”
臭宝又哼了一声。
“也对,至少我这辈子敢反抗了,不再像上辈子那么包子,谁的气都受,我已经进步了......”
她把自己安慰好了。
“甜甜。”
身后的屋门被人从里面打开,崔衡拄着拐杖,立在门口。
他穿着单薄的长衫就出来了,着凉了怎么办?
尹甜甜跑过去。
“少爷你要起夜吗?我给您拿夜壶......”
崔衡抓住她的手臂,迫使她停下来。
“你大半夜不睡觉,在外面跟猪念叨什么呢?念经能让猪多长几斤,多卖些钱?”
“啊?什么?”
尹甜甜从下往上仰脸看崔衡,她家少爷在跟她开玩笑吗?
她家少爷这么正经的人,也会开玩笑吗?
崔衡眉梢微动,不好笑吗?
从他的角度看,尹甜甜的一张脸格外的小,瘦得下巴上没肉,只显得那双眼睛又大又有神。
“没什么,回去睡吧。”
尹甜甜哦了一声,跟在他身后插上门栓。
他骨头还没长好,今天又走了路,夜里睡得不安稳,可能是腿疼。尹甜甜想起上次抓回来的药还有一副,半夜爬起来去熬了药。
“少爷,喝了药腿就不疼了......”
崔衡爬起来,喝了一口眉头皱起来。
“少爷你怕苦啊?”
尹甜甜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。
“我去给你找几颗枣子!”
“回来!”崔衡不好意思地拽住她的袖子,“谁说我怕苦了!”
上次那碗药他就没喝!尹甜甜把药碗递给她,他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,把空碗递给尹甜甜。
但他不仅眉毛拧着,五官都皱在一块儿了。
尹甜甜看了眼空碗。
“有那么苦吗?”
她上辈子被困在侯府后宅的时候,天天喝药,喝到后来都觉得麻木了,舌头尝不出来是苦是甜......
“苦不苦你尝尝就知道了!”
不知道为什么,瞧见她不以为意的样子,她还砸吧嘴,崔衡就想让自己尝到的苦也给她尝尝!
“你过来些。”
尹甜甜以为他哪里不舒服,蹲在床边看他。
他忽然低头吻住她,尹甜甜吓了一跳,手脚一软摔坐在地上。
她震惊地看着她家少爷的耳根和脖子迅速红成一片。
崔衡清了清嗓子,问道:“苦吗?”
尹甜甜舔了舔嘴唇,一本正经。
“甜的。”
她话说出口才意识到,她又在调戏她家少爷!
崔衡躺下,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上,尹甜甜把药碗放回到厨房里,回来在他身边躺下。
少爷刚才是什么意思?
她脑子里胡思乱想。
少爷的嘴唇好软......
崔衡也睡不着。
“少爷,快睡吧,明天里正来给咱们测量土地呢!”
尹甜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了,但她没有睡得很熟,感觉到身边的人不停地翻身。
等这一批绣活做完,再买些棉花,做一床被子......
分开睡,她家少爷就不会难受了......
尹甜甜一觉睡到天亮,吃完早饭早早地跑到地头等着了。
里正带着人来测量,她家的地其实不是连在一块儿,而是在一个土坡的阳面开的荒,斜面粮食不好好长,就垒成梯田,三年来,沈家老两口没有一天闲着,稍有空闲就来修田垄,修好的梯田比得上村里的二等田了,也难怪高家的人看上。
测量完,尹甜甜看着里正在鱼鳞图册上记上沈父的名字。
“田契得等到年底送到衙门里一起办,不过你们放心,记录到鱼鳞图册上的田地,官府就承认,谁要是敢搞破坏,你们只管报官!”
“谢谢里正大人!”
尹甜甜邀请里正到家里喝口水,里正拒绝了。
“我还得忙,就不去家里坐了,以后有地了,日子也能好过一点!”
里正拍了拍沈父的肩膀,当年沈父分家也是从里正这儿办的,把户籍从老宅迁出来,独立一户,这些年,他过得不容易!
是呀,有地以后的日子能好好过了!
沈父坐在地头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他终于有地了,明年就不会没饭吃了!
尹甜甜也高兴。
“爹,咱回家,还剩下点儿肉,我给您做肉酱面吃!”
沈父哎了一声,起身,一步三回头地往家里走。
家里,沈母脚上有伤走不了路,她就坐在太阳底下纳鞋底。
手里的钱仔细点儿花,日子也能过下去!
尹甜甜钻到厨房里,和面,擀面条,炒肉酱。
一个不速之客提着一捆书敲响大门。
“崔兄,先生给你找了抄书的活,让我给你送来!”
张敬闻着味道走到厨房。
“这么香?做的啥好吃的?”
“你来干嘛?”
张敬这个人好占便宜,连笔墨油灯都蹭,今天这顿饭,肯定少不了他。
他献宝似的提起手里的书。
“我们县学需要抄几本书,都是孤本,怕给别人抄坏了,先生让我拿来给崔兄,抄一本书给十个铜板,崔兄会不会嫌少?”
他这么好心?
“先生还给了抄书用的宣纸,我一块儿带来了!”
这还像话,像是先生的手笔。
“甜甜,你先做饭,我去跟崔兄说一声具体要求!”
尹甜甜没答应他留下来吃饭,但是,答不答应似乎也没什么区别。
肉香味儿勾得周围几家馋虫冒出来,嘴里的口水吐都吐不完。
隔壁王翠花正在烙饼,她家四个儿子守在厨房里,闻着肉香味儿流口水。
“娘,您不是说让二狗子上门给沈家当儿子吗,二狗子怎么还不去?我想吃肉!”
陈大狗馋得两眼冒绿光,“娘啊,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一口肉呢!沈家没地都能吃上肉,咱家好歹也种了十几亩地,咋连肉星子都见不着呢?”
“肉肉肉!你们老娘我也多久没吃肉了?你们弟兄几个怎么不托生到屠户家里,或者猎户家里,好歹也能吃上一口!”
王翠花语气一顿,猎户......上次沈母脚上,是不是带回来了一个猎户捕猎用的夹子?
她在陈大狗胳膊上拍了一巴掌。
“去,打听一下附近谁家猎户丢兽夹了!”

怀中一暖,拉回了崔衡的理智。
“少爷,你要是难受就说出来,我在呢,我会一直陪着少爷,穷也好富也罢,我陪着您一起走下去!”
崔衡的手轻轻落在尹甜甜后背上。
“吓着你了?别怕,我没事。”
尹甜甜眼眶通红,对上他的眼睛,他从中看到了担忧。
“我没事。”
他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少爷,大夫开的有止疼的药,我去帮您煎药!大夫说喝了药就不疼了!”
他轻轻应了声好,看着尹甜甜小跑着去厨房。
尹甜甜熬药回来,崔衡已经睡下了,可能是腿上疼,他没睡安稳。
尹甜甜一晚上没睡,沈父沈母夜里先后发起了高烧,她煎药灌药,用温水帮二老擦额头四肢,忙活到后半夜。
崔衡说了句梦话,她没听懂。
“殿下,臣对不起您......”
靠在床前打盹的尹甜甜惊醒,见火已经灭了,又起来生了盆火。
尹甜甜困得眼皮打架,趴在床边睡了过去。
睡得迷迷糊糊时,听见有人推门没推开,崔衡睁开眼睛,第一眼看见尹甜甜的小脸皱成一团,几次想睁眼都失败了。
“二狗子,你再来缠着我,我打死你!”
少女似在做梦,软糯的语气没有一点威慑力,崔衡想到了小时候偷跑进候府的那只橘猫,又奶又凶,每次想要威胁人,却没察觉它只会把人逗笑......
窗户上突然出现一道黑影,二狗子扒着窗户往里面看。
“甜甜,我娘烙了饼,我给你拿了两张,还热乎呢,你快开门!”
外面很亮,房间里很黑,窗户上虽然有个洞,但是二狗子什么也没看见。
崔衡从扫床的小扫把上择了几粒高粱种子弹射出去,正打中二狗子的眼睛,二狗子哎呦一声,捂住眼睛跑了。
“福柱,甜甜......”
沈母醒了,喊了一声想起来昨天的事,没忍住开始落泪。
哭声把沈父也吵起来,尹甜甜再困也睡不着了。
“爹,娘,我去做饭!”
养了十八年的儿子不是亲生的,二老需要时间消化,崔衡也需要时间与二老相处,尹甜甜就是个外人,这个时候,只能想办法让大家填饱肚子。
开门出去,门口放着两张饼,隔壁又响起了王翠花的骂声。
“家里进贼了?我的饼怎么少了两张?二狗子,你是不是拿去讨好隔壁那个小狐狸精了?你个没出息的,那个小狐狸精到底有什么好,把你的魂儿都给勾走了!”
“甜甜才不是狐狸精呢!娘,我就是喜欢甜甜!”
“甜甜,甜甜,我让你喊!”
隔壁王翠花打儿子,动静不小。尹甜甜撇撇嘴,把饼收下,就当是王翠花骂她对她的补偿。重活一世,吃什么都不能吃亏,从今天开始,她立志不让自己跟家人被任何人欺负!
缸里的米面都见底了,吃了这一顿,她得去采购点儿吃的......
不知道崔衡跟二老说了什么,她做好早餐端到屋里时,二老已经不难受了,也接受了崔衡就是他们儿子的事实。
“甜甜,那个......你日后跟着衡哥儿吧!”沈母有点不好意思,又去征询崔衡的意见,“爹娘没本事,没攒下家底,甜甜是个好姑娘,也没跟福柱圆房,衡哥儿你不嫌弃吧......”
崔衡身上的气质让沈母有点发怵,她怕崔衡嫌弃这个家。
他就像一颗蒙尘的明珠,沈父沈母觉得配不上他,尹甜甜也从来没有想过能做他的妻子。
“爹,娘,少爷,你们不用为难,等我赚了钱,好给少爷娶一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,或者少爷喜欢什么样的,少爷自己选!”
“我没事,我给少爷做一辈子丫头也心甘情愿!”
尹甜甜说的是真心话,少爷长得那么好看,心地又好,她自然也是喜欢的。
但她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,上辈子沈福柱回了侯府之后,觉得她配不上他,连给他做侍妾都不配,只给了她一个通房丫头的身份。
少爷从小在京城长大,更看不上她这样的泥腿子吧......
“爹娘,你们吃饭,我去找点猪草喂臭宝!”
少爷那样的人,应该娶公主天仙,不应该娶她这样没读过书没学过礼仪的身份低贱的女子!
崔衡张了张嘴。
“甜甜......”
她没敢回头,逃跑似的背着竹篓跑出家门。
沈母结结巴巴。
“衡哥儿,你要是嫌弃甜甜,娘,娘再给你想办法,只是咱们家的情况,未必能找到比甜甜好的......”
“不嫌弃。”
“什,什么?”
沈母不敢置信,崔衡重复一遍。
“甜甜很好。”是他落魄之后,唯一真心在乎他的人。
他看着眼前的父母,他们心里记挂的还是沈福柱,刚才他们的梦里,也是沈福柱吗?
沈母被他看得心虚,沈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一家人沉默着。
山里起了雾,几颗蘑菇在松针下冒头,这个季节的蘑菇味道十分鲜美,尹甜甜不知道叫什么名字,从被沈家买过来时,她就跟着村里的老人来捡蘑菇。
山里还有很多宝贝,有野生的木耳,柿子大枣,也有核桃枸杞连翘这些能卖钱的山货和药材。
她发现一颗枣树,熟透了的枣子又脆又甜。
今天运气好,在没人去过的山谷里,她又发现了一大片绿色的猪草!
“甜甜!”
正弯腰拔猪草的尹甜甜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,她捂着胸口回头,看见二狗子红着一张脸站在她身后。
“你干什么?吓我一跳!”
二狗子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条裤子,挂在身上松松垮垮很不合身,他编了一根草绳把裤子系在腰上,看起来有点滑稽。
“甜甜,饼你吃了吗?不够的话我还有!”
他从裤裆里掏出半块饼,送到尹甜甜跟前。
“我娘不知道我还藏了半块饼,你快点吃吧,别被她发现!”
尹甜甜皱眉,看着他这块儿饼,她觉得自己也不是很饿了!
“二狗,你别惦记我了,福柱哥虽然走了,但是我爹娘的亲儿子回来了,我是爹娘买回来的童养媳,谁是他们的儿子我嫁给谁。”
她余光打量着四周的地形,从前二狗子就天天骚扰她,沈福柱力气大,每次都把他打跑。现在她落了单,他万一要是犯浑,她真怕自己招架不住!
“二狗,你是个好人,以后肯定能娶上一个漂亮的媳妇,像戏台子上的仙女一样,到时候新媳妇天天给你做好吃的,给你做新衣服穿。”
尹甜甜背上背篓,准备趁他不注意,赶紧往山外跑。
二狗子见她要跑,急忙追上她,拦在她前面。
“甜甜,我是真心喜欢你的,你给我个机会吧!”
尹甜甜觉得烦。
“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?我有夫君,昨天晚上,我伺候着我家少爷睡的,你就不嫌弃我跟别的男人睡过?”
“甜甜你......”
二狗子既震惊又难过,最后捂着脸哭着跑了。

“你,你松开!”
焦氏心中惊骇,“我是你祖母,你不能这么对我!胳膊,胳膊要断了!我不卖甜甜那丫头就是了,你,你松开!”
“少爷......”
尹甜甜担忧地喊了他一声,他回过神来,松开了对焦氏的钳制。
“少爷你没事吧!”
崔衡的手在抖,尹甜甜的手牵上他,“少爷没事了,祖母她不是想卖我,你别生气!”
尹甜甜感觉他并不是因为她而生气,而是透过她在责怪他自己,但她又猜不出来他责怪自己的原因。
“甜甜,把外人请走。”
外人,整个院子里也就只有焦氏一个人!
门外还有看热闹的村民,尹甜甜答应一声。
“祖母,您要是还要脸的话,就从我家出去!我们是绝对不会回沈家的,你死了这条心!至于你说的孝顺,沈家的那么多人,难道离了我爹娘,您跟老爷子就饿死了吗?”
“你怎么说话呢?咒我死?”
焦氏还不死心,那可是十两银子,这年头,把孙子卖了都不一定能卖十两!
“您忘了您上次来,一听说侯府的人可能还会回来,您撒腿就跑吗?这次县里来人,您不也跑到外面躲了几天,您是真心想让我们认祖归宗吗?不怕到时候侯府跟您算账?”
“换子这件事情您才是主谋,我爹娘都不知情,您觉得侯府到时候会惩罚?爹,娘,少爷,不如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搬回沈家老宅,日后侯府若是算账,有祖母在前面顶着,只要侯府的贵人出了气,以后说不定就不为难少爷了!”
“祖母,您觉得怎么样?”
焦氏吓得连连后退,尹甜甜每逼近一步,她就向后退一步。
“牺牲您一个,换来侯府的贵人息怒,以后少爷说不定还能考科举做官让咱们沈家光宗耀祖呢?祖母,您真想好了!”
焦氏退到门外,干脆转身跑了。那速度,生怕他们追上来。
尹甜甜瞥了眼在外面看热闹的王翠花,砰的一声把门关上,将陈二狗关在门外。
“甜甜,你开开门,我从山上摘了几个柿子送给你尝尝!”
二狗子用衣服兜住几个柿子,往沈家的门前凑。
王翠花没忍住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。
“没出息的东西!那天你躲什么?早知道磕头就能拿钱,你怎么不把那份钱赚了?”
陈二狗委屈得不得了。
“娘,不是你揪住我的耳朵把我拽回家的嘛,我也想护着甜甜......”
王翠花心头有点梗的难受。
“滚吧,没看见人家根本都不待见你!用你这几个破柿子能换来一碗肉汤?”
香味儿从沈家的厨房飘出来,二狗子不舍得走。
“我才不是为了肉汤呢!”
热闹看完了,人都散开回到自己家里各忙各的事情。
光喝骨头汤吃不饱,尹甜甜用从山上摘的野葱涮了煎饼,加了鸡蛋的煎饼两面金黄,让人看起来很有食欲!
饭菜端到屋子里,沈父沈母咽了口唾沫。
“衡哥儿,甜甜,你们两个吃吧,我不饿!”
“我也不饿!”
话音还没落下,二老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。
尹甜甜把煎饼塞到他们手里,肉骨头盛到他们碗里。
“该吃就吃该喝就喝,不用节省,钱是赚来的,不是省出来的,我做绣活就能养活咱们一家人!能让少爷天天喝骨头汤!”
猪肉最贵的就是能炼猪油的肥肉,其次是瘦肉,骨头最便宜,当然还有更便宜的,猪下水最便宜,几文钱就能买一副猪下水,但是那东西不好处理,而且还带着腥味儿,怕她家少爷吃不惯,她就没买。
“等下次我去买点肥肉,炼油,咱们上次的油快吃完了!”
“明年可以种一些油菜,吃菜籽油!”
沈父沈母分家的时候没分地,但他们勤快,连年开荒,如今也开出了两三亩地,荒地上不产粮食,只能种点儿豆子,就是收成不高,连续种了几年豆子,今年再浇上一层肥料,就可以试试种小麦了。
“爹,咱们家沤的肥料差不多了,明天我去把肥料上到地里,今年种点儿麦子吧!”
说到种地,沈父脸上的愁容终于消失。
“行,就听甜甜的!”
第二天一大早,沈父帮着她一起把肥料挑到地里,两人把地翻了翻,再下一场雨就能种麦子了,明年他们家就有面粉吃了!
忙活完回到家,尹甜甜继续做绣活,崔衡则是用宋先生送来的纸笔作画。
尹甜甜去帮忙收拾的时候才发现他画的都是花样子。
“少爷,您画的这是什么?像是菊花?”
菊花有很多品种,尹甜甜是个粗人,上辈子在侯府没少被嘲笑,后来她学刺绣的时候,倒是把所有的花都认全了。
她认出了崔衡笔下的菊花正是菊花中的名品绿牡丹。
“少爷,您喜欢这种菊花吗?我帮您绣出来吧!”
以往这个时候,侯府肯定会收到各种宴会的邀请函,宴会上肯定也会有各种各样精致的菊花,可惜今年少爷不能出席宴会赏菊了,没关系,她可以绣出来给少爷看也是一样的!
崔衡没说什么,尹甜甜重新撑起绣布,照着他画的花样子用绿色的丝线绣了出来,崔衡看着窗外出神,等到他回过神来时,尹甜甜已经绣出了一朵盛放的绿牡丹,与那年宴会上看到的那朵花王一模一样。
“你怎知要用绿色的丝线?”
崔衡的目光里终于有了焦距,落在尹甜甜的绣布上,语气惊讶。
绿牡丹金贵,很多人从来没有见过绿色的菊花。
“啊,少爷刚才不是说了用绿色的丝线吗?”
尹甜甜反问,崔衡眉毛拧了拧,似是在怀疑。
差点儿露馅!
尹甜甜把绣好的绢布拿过来给他。
“少爷,我没见过这种花,您看看我绣得怎么样?”
顺滑的丝绸布料上,盛开着一朵绿牡丹,崔衡有些出神。
“少了这块儿布料,去绣坊里能交差吗?”
尹甜甜用的是从绣坊里领回来的料子,他担心她。
“少爷放心,能交差!我用的是上次剩下的布料!”
见他高兴,尹甜甜也高兴,忙完晚饭,坐下来继续做绣活。
余光看见崔衡盯着绣布上的绿牡丹发呆。
不知道他想起了哪一位故人!

都说乡下人淳朴,但也分人,有的人天生就是下流的恶胚子,见你家遭难了,不仅躲在背后偷笑,还敢来趁着你落魄再踩你一脚!
她话音刚落下,隔壁一道骂声响起。
“你敢动我们二狗子一手指头试试!呸,不就是个童养媳吗,还当自己是侯府的少奶奶呢?人家没把你公婆打死算他们命大!真打死了,倒剩下你这个小娘们儿没人要,勉强来给我们家二狗做妾,我都嫌你不干净!”
“娘,我不嫌弃甜甜,你让甜甜给我做媳妇吧!”
“没出息,滚!”
尹甜甜心口憋着一股恶气,上辈子,她跟着沈福柱回侯府之后,隔壁的王翠花就是这么欺负沈父沈母的?
亏得沈父沈母看她是个寡妇,一个人拉扯四个儿子不容易,还经常照顾她,到头来,竟然被她踩在头上拉屎!
母鸡扑棱一下飞过去,在地上留下一摊子鸡屎,尹甜甜真想把鸡屎扔过去,塞进王翠花的嘴里!
但是身后有脚步声,崔衡听见他们争吵,为了给她撑腰,从屋子里出来了。
少爷金尊玉贵,应该是没见过这个阵仗,别把少爷吓坏了,回头再跟王翠花算账。
尹甜甜挤出了一丝笑意,回头对上崔衡担忧的目光说道:“少爷,没事,王寡妇的话你别在意,我虽然是个童养媳,但也是有脾气的,她家二狗子就是个流氓,我绝对不会抛弃你们改嫁到她家的!”
隔壁的母子还在争吵。
“娘,我就是喜欢甜甜,你快帮我去提亲!以前她喜欢沈福柱,现在沈福柱好不容易走了,再晚甜甜就被别人抢走了!”
“娘,咱们家今年不是收了不少粮食吗,咱们出两百斤小米当彩礼,把甜甜娶过来!”
两百斤小米?
尹甜甜心动了一下,当年沈家父母把她从人贩子手里买过来,也才用了五十斤小米......
“两百斤小米,你是打算把沈家的猪也一起娶过来吗?我不同意!”
尹甜甜:“......”
她不愿意,她家臭宝也不愿意啊!
“少爷,他们母子俩有毛病,别理他们,您快回屋休息吧,我去把猪喂了。”
家里没有多少吃的了,她得想想办法去赚钱。
她努力回想着上辈子在京城侯府学到的技能,哪些能换点钱回来。
“甜甜,让你受苦了!”
崔衡看她低着头,以为她在难过,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。
她却突然抬头,崔衡的手落在她脸颊上。
尹甜甜半边脸颊被他的手掌覆住,鼻尖一股墨香若有若无,是他手上的味道,她的脸腾的一下,比天上未落的朝霞还红。
崔衡掌心突然感触到一片柔软,少女的皮肤软软的,很烫。
两人都是一愣,崔衡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把手收了回来。
“少爷,我想到了,我会绣花,我可以去城里绣坊给人当绣娘!”
但是去绣坊就不能在家照顾公婆跟少爷了,外带回来的绣活要先交绣样再交押金,家里现在穷的连一根绣线都没有,这条路不通!
崔衡宽大的袖子挡住了她半边脸,瞧着她眼睛里的光暗淡下去,他不忍心,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塞到她手里。
“这枚玉佩拿去当了,应该能撑一段时间。”
玉佩上有他的体温,翠绿色的竹雕翡翠一看就很值钱。
他从侯府出来什么都没带,只带了这枚玉佩,玉佩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。
“爹娘的伤需要请大夫,我腿脚不便,麻烦甜甜去城里跑一趟。”
他的腿也需要找大夫看一看,尹甜甜把推辞的话咽下去,将玉佩贴身收好。
“少爷你放心,我多跑几家,争取当个好价钱!”
“爹娘的伤耽误不得,我现在就出发!”
尹甜甜揣着玉佩,出了村子,顺着官道一路小跑,地上的车轮印很新鲜,她怕跑太快追上侯府的马车,又怕跑的慢了耽误公婆和少爷的伤病。
终于赶在晌午之前进了城。
她一路走一路问。
“阿婆,麻烦问一下咱们城里最有信誉的当铺在哪儿!”
“大叔,我想问问城里哪家当铺最讲信誉!”
“婶子,方便打听一下城里的当铺......”
尹甜甜嘴巴甜,看起来又十分乖巧,热心肠的大婶给她指路。
“姑娘,你要是死当就去文莘当铺,他家给的价钱好,活当去前面的陈记当铺,保管好当票,啥时候手头宽敞了,还能赎回来!可千万别去剩下那几家,店大欺客不说,弄不好还得吃官司!”
小小的县城里有七八家当铺,尹甜甜上辈子在当铺里吃过亏,这次多留了个心眼。
“谢谢婶子,婶子你人真好,祝婶子身体健康事事如意!”
“你这姑娘,嘴巴真甜!”
一路打听过来,大家的建议都差不多,尹甜甜直奔陈记当铺,把玉佩当了三十两银子。
她把当票和银子贴身收起来,回头看了一眼陈记当铺,早晚有一天,她会把少爷的玉佩赎回来!
惦记着家里的人,尹甜甜没敢耽误,请了大夫回去,大夫给二老看过伤又把了脉。
“二老的伤没有大碍,但是身子很虚,怕夜里发热,我先开两副药备着以防万一。”
沈家用家徒四壁形容一点也不为过,大夫叹了口气,开了一副管用又便宜的汤药。
“有劳大夫了。”
崔衡朝大夫拱手,尹甜甜也学着他的样子,给大夫行礼。
“大夫,你再帮我家少爷看看腿!”
少爷?
大夫嘴角抽搐,都穷成这样了,还讲究虚礼讲究称呼,他都怕等一会儿没钱付给他!
“这位公子的腿......”大夫替崔衡摸骨,神色逐渐凝重,“公子的腿若不及时救治,只怕要落下残疾!姑娘,你去帮我找些树枝和布条!”
尹甜甜赶紧跑出去找了些树枝,又把自己的裙摆撕成布条拿进去。
“治疗起来倒是不麻烦,就是有点疼,忍住!”
大夫的话音落下,只听咔嚓一声,崔衡脸上的血色瞬间被抽走,额头青筋凸显,冒了一层细汗。
他没忍住,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吟,两只手紧紧抓住床单。
尹甜甜的心揪起来,她家少爷额头的青筋蹦起,疼得额头冒出冷汗,但却咬着牙没喊一声。
她几次心疼的想上前制止大夫,一想到上辈子,他可能因为没有及时医治,导致一条腿残废,她就替他痛心。
明明,他可以恢复得如同常人一般......
大夫用布条把树枝缠在他腿上,叮嘱道,“一个月腿上不要用力,伤筋动骨一百天,多喝点骨头汤能恢复的快一点......诊金就免了吧,把那两副汤药的钱结了就成!”
尹甜甜抓了药付了钱。
“大夫您可真是个好人!好人有好报,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!”
她回来时崔衡在笑,笑得眼角有泪。
他本是天之骄子,以他的才情,就算不是侯府血脉,侯府也不至于翻脸无情,将他逐出家门。
他有不得已的苦衷,侯府弃了他选择沈福柱,他不怪任何人。
他甚至觉得,如今的苦,是他该受着的,他只有和殿下一样裹上泥泞,才能赎罪!
“少爷,你怎么了?是疼吗?还是发烧了?少爷,你别吓我,我害怕!”
尹甜甜扑进他怀里,带着哭腔。

尹甜甜花了三天时间把绣活完成。
送到县城绣坊。
“甜甜?”
张敬放学从学堂出来,手里提着一沓白纸,正遇上了从绣坊领了绣活出来的尹甜甜。
“正好遇上你,先生让我去清河村跑一趟,把这些学习用品给崔兄送去,先生说让崔兄先养伤,等伤好了再来县学。”
他的语气中带着酸味儿,这些可都是上好的宣纸,买的话要不少钱呢,他平常抄书才能用上的好东西......先生就这么送给崔衡了!
“给我吧,不用麻烦你再跑一趟了。”
她的手伸出去半晌,张敬才把宣纸递给她。
“能不能,分给我一沓,我跑腿了......”
瞧他可怜巴巴的样子,尹甜甜把宣纸小心地放进背篓里。
“不能。”
他急了。
“是我帮你引荐的宋先生,分我几张宣纸不过分吧!”
“我们家少爷不是帮你抄书了?”
尹甜甜领了工钱,一共五十个铜板,虽然不多,但是买几斤肉绰绰有余!
张敬追着尹甜甜去了肉店,见她买了两斤肉,又买了几斤骨头,羡慕得不得了!
“算了,不给就不给吧!”
张敬很久都没有吃过肉了,他怕自己在肉店里多呆一会儿,会馋得流口水,再被旁人取笑一顿......
他转身往外走,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团五花肉。
“整天清汤寡水的,人都要饿出毛病了,到时候怎么读书科举?我请你吃肉!但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,我只能请得起半斤,你要是嫌少,我就......”
“不嫌少!”
张敬赶紧把肉接过去,肉用草绳捆着,他高兴道:“以后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,你只管开口!”
尹甜甜答应下来,半斤肉就把他收买了,这买卖划算!
“行!到时候你可别推辞!我得回家了,咱们下次见!”
尹甜甜惦记着家里,老两口为了节省粮食,她不在家看着,他们中午就不吃饭,上次被她发现偷偷地躲在厨房里啃骨头,那骨头比牙还硬,吃到肚子里又不消化!
“少爷我回来了!”
家里没人,崔衡旁边放着一根拐杖,他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。
“爹跟娘呢?”
“他们说是出去找野菜......”
深秋了,草都枯黄了,哪里还有野菜!二老八成进山去了,万一遇上野兽,后果不堪设想!
“我去找他们!”
尹甜甜刚走出村口。
“甜甜,快点帮忙!”
二狗子背着沈母往家里跑,沈父追在后面,但他腿脚也不利索,追不上二狗子。
“二狗子你干什么?”
尹甜甜迎上来,才发现沈母嘴唇上没有血色,脸上表情痛苦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
二狗子被尹甜甜误会,表情难过。
“甜甜,我在山里遇见大娘被兽夹夹伤了腿!流了好多血呢!”
“快,快把我娘背回家去!”
山上的兽夹不是本地村民放上去的,因为那是铁器,一般人家用不起,能用得起兽夹的都是猎户。
猎户们凶狠,损坏他们一个兽夹,要是被他们知道了,说不定还会来找麻烦呢!
不过眼下顾不上那些了,兽夹能把人的骨头夹断,沈母一把年纪,可千万别出事才好!
兽夹还在沈母的腿上,将她安置在床上,尹甜甜蹲下查看,想把兽夹取下来,但是她一碰兽夹,沈母就疼得哆嗦,吓得她不敢动。
二狗子跟沈父也不知道该怎么把兽夹取下来,大家束手无措地站在屋子里。
“要不我去请个大夫过来?”
伤口处的皮肤已经呈现出青紫色,崔衡看了一眼,开口道:“让我试试。”
他蹲不下去,尹甜甜跟沈父扶着沈母,将她的腿抬起来。
崔衡拆了兽夹上的机关,轻松地把兽夹取下来。
他端详着沈母的脚腕。
“还好,没伤到骨头,把伤口清洗一下,包扎起来,好好养着,应该没问题。”
“还是请个大夫吧,我看大娘伤得挺厉害!”
二狗子眼神瞥向尹甜甜,甜甜终于肯跟他说话了!
“我没事,不用请大夫!”
沈母想把脚收回去,她的脚很脏,皮肤也粗糙,平常被她藏在裙摆下面,今天却有这么多人围观,她受这点伤真的不碍事儿!不用请大夫花那个冤枉钱!
“衡哥儿说得对,我没事!请大夫要跑很远,甜甜还得照顾衡哥儿,已经够辛苦了!”
“我去帮忙请大夫!”
二狗子自告奋勇,只是还未跑出沈家的大门,就被王翠花拦住,“人家都不稀罕你,你总是去管人家的闲事儿干啥?你吃饱了撑的?人家吃肉的时候连口汤都不舍得给你,赶紧回家!我让你去捡粪捡回来了吗?”
二狗子哀嚎着被王翠花给拎回去,尹甜甜去厨房待了半晌,端来一盆热水,给沈母清洗伤口。
“我自己来吧!”
沈母不好意思,尹甜甜按住她。
“娘,咱家里有我跟少爷,不需要你们冒险进山,你跟爹好好的,我跟少爷才能没有后顾之忧......”
沈母脚腕处的伤口狰狞,尹甜甜去找了些草药捣碎涂上,又用棉布条给包扎好。
“我只是,想给你们减轻一点负担......”
沈母低下头,沈父把他们两个进山采摘的连翘倒到院子里晒,又把院里的地扫了一遍。
给沈母洗过脚的水都黑了,崔衡看着尹甜甜,她没有露出任何嫌弃的表情。
“娘,你们好好的,才是帮我们减轻负担。”
沈母有点难过,尹甜甜顾不上安慰她,把藏在背篓里的肉拿出来,她怕肉水把少爷的纸和绣坊的布料染坏,就用干草裹了好几层,藏在背篓的最底下。
这话说得扎心,但却是实话,沈母还想说什么,尹甜甜把从城里买来的布料塞给她。
“娘,您给少爷做双鞋吧,少爷还没穿过您做的鞋子呢!以前福柱哥身上穿的衣裳跟脚上穿的鞋子,都是您做的,您要是不给少爷做,少爷会难过的!”
沈母才回过神。
“纳,纳鞋底得先熬浆糊,做千层底......”
沈母转过那个弯儿,尹甜甜笑道:“娘您等着,我现在就去熬!”
上锅熬了些浆糊盛出来给沈母,尹甜甜去厨房里,寻思着把买回来的肉处理了,这次可以吃饺子,她把五花肉剁成肉馅,往里面加了萝卜,上次淘洗的麦子晒干了,沈父用村口的石碾碾成面粉,正好用来包饺子。
骨头等明天早上炖汤喝!
饺子煮熟端上来,沈父沈母一番推辞,非得让崔衡跟尹甜甜先吃,说他们不饿,喝点汤就够了。
尹甜甜把脸一沉。
“我辛辛苦苦剁馅儿包饺子,你们要是嫌弃不吃,我就拿去喂猪!”
“肉怎么舍得喂猪呢!”
沈父沈母一边心疼,一边往嘴里塞。
两斤肉全包了饺子,吃饱喝足人就犯懒犯困,沈父沈母躺在崔衡屋里的炕上。
“福柱以前最喜欢吃饺子了,不知道侯府有没有给他包饺子吃!”
“人家侯府能没有饺子吃?只怕好吃的东西太多了,他都想不起来饺子!”
沈父骂了沈母一句,“你当着孩子的面提福柱干什么?”
他们去看崔衡的脸色,只见崔衡低头看着桌上的豆灯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