逸梦小说 其他类型 改嫁摄政王,我复仇虐渣妹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骆宁萧怀沣
改嫁摄政王,我复仇虐渣妹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骆宁萧怀沣 连载
继续阅读
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

本书作者

初点点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骆宁萧怀沣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改嫁摄政王,我复仇虐渣妹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骆宁萧怀沣》,由网络作家“初点点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如果造化更好,她诞下皇子……这才是商户女真正的脱胎换骨。“姑姑,正月春宴不能出头,咱们别沮丧。”白慈容继续道,“阿宁姐救了太后的命。她又是您的女儿,咱们还怕没机会吗?”侯夫人眼睛明亮几分。“你说得对。”侯夫人道。又说,“阿宁得了太后赏识,我又是诰命夫人,有望携你入宫。这么说来,我应该对阿宁宽容几分。”她冷静了。她要耐下性子,托举白慈容上高位。不能被小小骆宁逼得狼狈,心灰意冷。如此想着,侯夫人顿时沉稳了,怒气也散得一干二净。骆宁的确是不孝,欠教训;可好处又不能少了她的,给她置办些首饰吧。白氏有的是银子。“她怎能给我惹这么多的事,添如此多的麻烦?”侯夫人叹气。白慈容便说:“因为她过得太好了。骆家大小姐,从小就光辉,她没吃过苦。”侯夫人立...

章节试读


如果造化更好,她诞下皇子……

这才是商户女真正的脱胎换骨。

“姑姑,正月春宴不能出头,咱们别沮丧。”白慈容继续道,“阿宁姐救了太后的命。她又是您的女儿,咱们还怕没机会吗?”

侯夫人眼睛明亮几分。

“你说得对。”侯夫人道。

又说,“阿宁得了太后赏识,我又是诰命夫人,有望携你入宫。这么说来,我应该对阿宁宽容几分。”

她冷静了。

她要耐下性子,托举白慈容上高位。

不能被小小骆宁逼得狼狈,心灰意冷。

如此想着,侯夫人顿时沉稳了,怒气也散得一干二净。

骆宁的确是不孝,欠教训;可好处又不能少了她的,给她置办些首饰吧。

白氏有的是银子。

“她怎能给我惹这么多的事,添如此多的麻烦?”侯夫人叹气。

白慈容便说:“因为她过得太好了。骆家大小姐,从小就光辉,她没吃过苦。”

侯夫人立马想到白慈容吃的苦,轻轻搂着她。

骆宁的衣裳做齐了。

老夫人拿出珍藏的三套头面,赏赐给骆宁;又拿出私房钱,去金铺给骆宁定了两套头面。

镇南侯母子俩难得闲坐,说些体己话。

“阿宁回京后,家里有些不太安生。”老夫人道。

镇南侯颔首:“阿宁她……”

“不是阿宁,而是你媳妇,还有那个表姑娘。”老夫人说。

表姑娘在内院,不与外院利益起纠葛,大手笔送礼,白家因此给了不少好处,镇南侯对她没意见。

她还嘴甜讨喜,在镇南侯心里,她甚至比庶女可爱几分,对她有些亲情的。

她住的这三年,几乎无人不喜她。

“……哪怕她再好,到底只是表姑娘,怎能取代阿宁,成为侯府千金?”老夫人说,“怪道阿宁没衣裳都不敢讲。”

镇南侯对女人这些争风吃醋,不以为意:“阿宁太谨慎了。”

“咱们做得不好,她心里不安,这才谨慎。”老夫人说,“你同你媳妇讲,表姑娘已及笄,早日送回余杭婚嫁。”

镇南侯沉吟:“白氏想在京城替阿容寻一门婚姻。”

“人人都想往高处,你媳妇与白家也没什么错。只是野心太重。找一门婚事,我不反对;但要跟侯府千金比肩的婚事,那是不可能的。”老夫人道。

镇南侯失笑:“白家不敢如此痴心妄想。”

和侯府小姐比?

白氏没那么不要脸的。

哪怕她妇人之见,白家也不会这样愚蠢无知。

白慈容有什么资格跟侯府小姐比?

几年侯府生活,给她镀上一层金粉,也更改不了她是商户女的本相。

“那就最好。”老夫人说,“叫你媳妇早日定下此事。”

镇南侯想了下:“阿宁比阿容大。应该先替阿宁择婿,才轮得到阿容。”

“阿宁是侯府嫡小姐,她的婚事得慢慢来。门第、人品一概不能有差错。”老夫人说。

镇南侯还是对此不上心。

骆宁受伤,耽误了婚姻,为侯府换取了爵位,她最大的价值用完了。

只剩下灰烬。

她没用了,在镇南侯眼里就可有可无。

如今她满了十七,年纪大了,想要高门婚姻比较难,可能得往下寻找。

而镇南侯,他比一般人都势利眼。一个不如侯府的女婿,是不配被他多看一眼的。

“娘,这些内宅琐事,交给白氏去操心吧。”镇南侯说。

老夫人:“阿宁的幸福,你是一点也不顾?”

镇南侯敷衍:“也交给白氏吧。她是阿宁的亲娘,不会害阿宁的。”

又道,“阿宁最近对白氏太过于忤逆,这是她们母女较量。孩子不听话要驯的,白氏有轻重。娘您别太插手了。


所以骆宁才说,送到了心坎上。

二夫人说:“阿宛这次去赴宴,结识了忠诚伯府、延平郡主府的两位小姐。她可算是有了些朋友,多亏你让她去。”

骆宁便说:“阿宛是我妹妹,我们到底才是血脉亲人。我已经得了太后娘娘照拂,若还贪图更多,岂不是叫人生怨?既有好处,自然要先想着自家姊妹。这点亲疏,我还是懂的。”

二夫人粲然一笑。

又对骆宁说,“二婶记你的情。往后有什么事,只管告诉二婶。”

骆宁趁机笑道:“眼下有件事,还真需要二婶帮帮忙。”

“何事?”

“二月初三的半下午,二婶能否找个机会,在大门口候着?”骆宁问。

“多长时间?”

骆宁不记得具体时间了,只是听下人们说初三下午。

“二婶,您看着办。”骆宁道。

二夫人一沉吟,心里有了主意:“那好。正巧有些不太值钱的珍珠,都泛黄了,到时候撒门口,叫丫鬟慢慢捡。”

骆宁:“……”

她忍俊不禁。

二夫人看一眼她,又看一眼她:“阿宁,你变了好些。”

骆宁收敛笑意:“没有吧?”

“你从前有些多疑,性格又急躁。这次回来,家里变化很大,你都能应付了。真是长大了。”二夫人说。

骆宁:“一个人背井离乡、半生半死,自然什么都看得透。”

二夫人心口一酸。

换一下,若是骆宛受伤,哪怕双胞胎儿子年纪小,她也会陪着阿宛南下养病。

就算不一直看着,至少陪着她去、安顿好她,跟着她小住几个月,把她身边的人与事都安置妥当,再回来。

等孩子回程时,也会亲自去接。

侯夫人却是迫不及待送走骆宁,然后自称思女心切夜不成寐,把侄女接到身边。

骆宁该多委屈。

而骆宁,脸上没有愁苦,也不见凄容。

她甚至有点快乐。

二夫人觉得,骆宁经历了一场大劫后,劫后余生,有了无所畏惧的豁达。

——普通人做不到这样的。很多人受了伤,只会变得更加唯唯诺诺、畏手畏脚。

所以,二夫人说骆宁改变了很多,朝更好的地方走去了,令人惊喜。

闲坐片刻,二夫人起身告辞。

骆宁的小厨房开始收拾二夫人送过来的野味。

野山鸡汤炖好,晚饭时候送到了祖母、镇南侯与侯夫人的饭桌上。

镇南侯同怀孕的宋姨娘一起吃饭。

宋姨娘连连夸好吃。

镇南侯就叫婢女拿了一套字帖赏骆宁。

老夫人也很喜欢。

侯夫人吃不下,推到旁边,叫婢女端下去倒了。

“才有个小厨房,这里送吃的、那里送吃的,显得她能耐。”侯夫人不悦。

她不高兴,其他下人、管事婆子们却要说道。

“老夫人尝了鸡汤,欢喜得了不得。大小姐孝顺。”

“都说表小姐如何好。再好,也不是咱们侯夫人肚子里出来的,比不了大小姐。”

“侯府再怎么疼表小姐,也不会给她添置一个小厨房。到底大小姐才是嫡出千金。”

议论纷纷,无形中再次抬高了骆宁的地位。

骆宁的丫鬟秋兰出去行走,有其他房头的二等丫鬟,叫她“姐姐”。

在丫鬟们中间,“姐姐”是一种敬称。都是二等丫鬟,要是主子势弱,旁人不屑于搭理,更不会叫一声姐姐了。

秋兰不动声色,很沉得住气,也回叫了人家“姐姐”,不占便宜。

日子就这样过去。

庶女骆宣断腿一事,早已被人忘到脑后;倒是白慈容几次去老夫人的院子里,说她手腕消肿了、下巴伤口愈合了,时刻不忘博人眼球。


骆宁回到镇南侯府,已经半下午。

先去见过祖母。

而后去拜见母亲,侯府大夫人白氏。

大夫人白氏戴点翠首饰,上了年纪仍风韵不减,高贵又温柔:“阿宁,你时常进宫去打扰太后娘娘,恐怕会惹人嫌。”

骆宁表情安静,笑容恬柔:“太后娘娘倒是不烦。今日还遇到了皇后娘娘。她叫我时常去宫里坐坐。”

白氏眼神微闪。

有羡慕,也有嫉妒。

就是没有半点为骆宁高兴。

前世,骆宁对母亲的态度,总是费解。

死了十几年,才接受一个事实:哪怕是自己生的,也会恨,不输对仇人的恨。

很荒诞。

不过,人世本就荒唐,她生母白氏是个没有伦理、没有羞辱感的女人。

“阿宁,你性格平庸,不太会讨人喜欢。娘总是担心你得罪了人,连累侯府。下次你进宫,娘陪你去。”白氏说。

贬损她,踩低她。

骆宁笑了下。

她才不平庸,她有趣得很。

做鬼十几年,除了黑狗,风都不知晓她的存在,她依旧怡然自乐。

“下次再说吧,娘。”骆宁道。

白氏又问:“文绮院住得如何?”

很轻一句话,把怨毒藏得很深。

前世,骆宁搬回文绮院,是牺牲了她的涵养,用“发疯、吵闹、小气不饶人”换来的。

白氏虽然怪,倒也不生气。

今生却一直不甘心。

她心尖上的宝贝、她最疼爱的白慈容,怎可以给骆宁让路?

还是没有任何好处的退让,从文绮院搬出来。

“很舒服。”骆宁笑道,“文绮院位置好,侯府最枢纽。我住在那里,才感觉自己挨了那一刀、养了三年的病,都有意义。”

白氏面颊微微一抽。

她只得叫骆宁回去。

晚夕时,大夫人白氏眼睛发红,情绪低落。

长子骆寅、小儿子骆宥,以及白慈容去看望她,同她一起用晚膳,都瞧出了她的异样。

“……又是被阿宁气的?”长子骆寅问。

白氏叹口气:“我不知拿她如何是好。好心教导她,免得她挟恩骄纵,自取灭亡。她一句也不听。”

“缺乏教养!”骆寅说,“咱们家有运气,陛下才封爵。多少人为天家卖命,挨一刀算什么大功劳?”

小儿子骆宥不说话,默默吃饭。

白慈容笑道:“大哥别生气。阿宁姐刚回来,有些生疏,慢慢熟悉就好了。”

又对白氏说,“姑姑也别担忧,阿宁姐会好起来的。她是心里没底,才不停拿她的功劳说事。慢慢的,她会戒骄戒躁。”

“做娘的,少不得要操心她。”白氏说。

“娘,您别娇惯她。她不听话,该教训的时候别手软。”骆寅说。

白氏点点头。

翌日,太后娘娘的赏赐,到了镇南侯府。

镇南侯骆崇邺率阖府接旨,却发现赏赐是单给骆宁一个人的。

人人惊讶。

骆宁没有身份,只是未出阁的千金,她是没资格接赏的。

她替太后挡刀,太后才破例。

骆宁接了赏。

魏公公带着几名内侍,把赏赐直接送去了文绮院。

大夫人白氏,带着众人也来了文绮院,笑靥璀璨:“阿宁,今天真是好日子,连带着娘脸上也光彩。”

骆宁微笑。

白慈容很热情,笑容无比动人:“阿宁姐,可喜可贺,太后娘娘时刻不忘你。”

骆宁:“娘娘仁慈。”

“快给我们瞧瞧‘浮光玉锦’,只远远见过郑家四小姐穿。”大夫人笑道。

骆宁:“不急,下次我做出来了,你们再看吧。”

众人:“……”

大夫人笑容不减:“正是这话。”

吩咐她身边的大丫鬟颂喜,“叫库房来,替大小姐收拾,都入库吧。收拾妥当,阿宁也要休息了。”

颂喜要应是,骆宁伸手阻拦了下,笑道:“娘,这些东西是太后赏赐,不入公中的库,我自己收着就行。”

大夫人的笑,冷淡了几分:“阿宁,文绮院难道要造反吗?你们吃的用的,哪一样不是公中出?况且你未嫁,女儿家连性命都是父母的。”

又道,“这是太后赏赐的东西,难道我们贪图它?”

骆宁表情不变,云淡风轻:“我知道娘不会。只是太后懿旨封赏,我若是搬入库房,这是陷父母于不义。

太后恩情,远大过侯府家规。娘,到时候御史台参一本侯府贪墨女儿的赏赐,爹爹该何等苦恼?”

跟着大夫人、白慈容来的,还有大嫂、二婶、三婶,堂妹以及几位姨娘和庶妹。

此刻,她们都看得出来,大夫人哪怕咄咄逼人,抬出长辈架子,还是被骆宁压了一头。

这些赏赐,一根线头都出不了文绮院。

大夫人是侯府女主人,一品诰命夫人,却完全做不了女儿的主。

威望有损。

估计仆妇们会看笑话。

大夫人也想到了这层,觉得骆宁不给她面子。她待要严厉训斥,骆宁说了一句更狠的话。

她笑盈盈对大夫人说:“御史台参奏不算大事,传到盛京名门望族耳朵里,怕是笑话咱们家没见过太后赏赐、做出错事,从此背上了‘没见过世面’的坏名声,恐怕对每个人都不好。”

大夫人拼了命想拔高白慈容,为的不就是“名声”?

岂能毁在一件小事上?

大夫人心惊,脸上又有了点笑意:“阿宁说的是。”

她们便走了。

骆宁看着白氏狠狠咬住后槽牙,面颊抽动,不免想起前世。

前世她悲伤、愤怒,对母亲把表妹看得比她尊贵千万倍无法理解,她恨不能撕开自己的心肺,叫母亲瞧一瞧她的委屈,母亲却总是淡然微笑,轻轻掠过。

她何时被气到面颊扭曲?

骆宁关上了院门。

没觉得快意,仅仅是平静。

重活了,就好好活,心如止水活着。

她是她自己的家、自己的亲人,她不再奢望他们。

“大小姐实在不懂事,这样顶撞夫人。”东正院,丫鬟婆子故意如此说。

下人们却各有心思。

大小姐的确有点过分,可大夫人也没做到母亲该有的慈爱。

换做表小姐,大夫人会更体贴她。

“……浮光玉锦不错,可以做两件衣裳,正月宴席时候穿。”大夫人已经平息了怒气,对白慈容说。

“那阿宁姐可以大出风头。”

“不会,你到时候会大出风头。阿宁她呀,鲜花着锦,不能再张扬了。”大夫人说。

白慈容又惊又喜:“姑姑,您要给我?”

“自然。有了好东西,都是你的。”大夫人笑道,“好孩子,我恨不能把这颗心、这条命都给你!你小时候吃了太多苦。”

“不,能到您身边,所有的苦都不值一提。”白慈容依偎在大夫人怀里,“只是,阿宁姐不肯给的。”

“放心,她会乖乖拿出来。”大夫人道。

白慈容搂着大夫人的腰,悄声叫“娘”。


萧怀沣伸手。

骆宁还以为他要搀扶她,却见他双手掐住了她的腰,将她从马车上拎了下来。

骆宁:!

凌空这一瞬间,她魂魄飞出去了半寸。

将她放下,他举步往前走,骆宁赶紧跟着。

他脚步大,骆宁近乎小跑,两人片刻后过了金水桥,进了西北门。

侍卫瞧见是雍王,不敢阻拦,恭敬放了他进去。

因有了如此变故,骆宁和雍王赶到寿成宫时,寿成宫已经进了第一批拜年的人。

是几位大长公主、长公主,当今皇帝的姑姑与姊妹。

“民女见过太后娘娘。”骆宁先行礼。

太后与诸位公主瞧见她与雍王一起进来,都有些吃惊。

“凑巧遇到了。”骆宁说。

太后叫她起身。

先给了她一个荷包,才携了她的手,赐座,让她坐在旁边。

“这就是骆氏阿宁。”太后慈祥看着骆宁,“当时那一刀,冲哀家心口扎来的。这孩子比哀家高一些,挡住了,没有伤及心腑。但太单薄,被捅穿。”

大长公主、长公主们急忙附和。

或感叹太后福泽深厚;或夸奖骆宁忠心无畏。

雍王被撂在旁边。

他趁着空隙,同太后拜了年,就往前面大殿去了。

太后只说了句:“你来得太晚了,御史台又要参奏你不敬。快去吧。”

雍王走了。

骆宁坐在太后身边。

嘉鸿大长公主也在。她嫁到了权阀裴家,与驸马很是恩爱,只一独子裴应。

裴应身上没有世家子的纨绔或骄傲,他酷爱读书、吹笛,能文能武,谦和有礼。

他当年看上了骆宁,嘉鸿大长公主也没刁难骆宁,见面还夸奖了骆宁。

骆宁再见到她,便觉得亲切,冲她微笑。

“……骆小姐见过我?”嘉鸿大长公主笑问。

骆宁便说:“民女南下养病,是在韶阳。”

嘉鸿大长公主笑起来:“驸马老家便是韶阳。”

“是,民女听人说了。那边还有驸马老家的宗祠,人人夸赞驸马。”骆宁说。

嘉鸿大长公主听罢,有句话想问,又忍住了。

她欲言又止,太后都看出来了。

另有长公主插话,打岔过去。

几位公主闲坐片刻后,起身告辞,太后没有叫下一拨外命妇进来,而是单独与骆宁闲聊。

问她怎么回事,如何和雍王一起入宫的。

骆宁:“半路上与母亲的马车走散,人与车太多。怕赶不及,就拐到了雍王府,想借王爷的光走个捷径……”

然后又把在金水桥旁边发生的事,说给太后听。

太后听了,没动怒,淡淡笑了笑:“郑家的孩子们,有资格嚣张。满朝除了崔氏,就属郑氏有威望。”

又道,“幸好不是你一人,否则要受气了。吓到不曾?”

骆宁没有被吓到。

萧怀沣太麻利,打人一气呵成,骆宁只顾看他了,都顾不上害怕。

“……雍王折断了郑少爷的胳膊,还打得他鼻血横流。”骆宁对太后说。

太后笑了下:“那就叫燕国公去告状吧,咱们不用管。”

骆宁应是。

一上午,骆宁都在太后身边。

外命妇们陆陆续续进来,每一拨七人。

每个人都瞧见了骆宁。

骆宁想,不出今日,人人都知镇南侯府的嫡小姐回京了,而且太后依旧对她心存感激。

地位如何不好说,名声肯定响彻盛京了。

有利有弊。

骆宁始终含笑,落落大方坐在太后下首。有人问话,她会看一下太后神色,酌情回答。

察言观色很准。

骆宁也是头一回知晓,盛京城里有这么多一品诰命夫人。

“……贵胄冗杂到了如此地步。百姓与田地需要养活他们,沉重无比,怪不得后来雍王登基后,头一件是抬新贵打压门阀。”骆宁想。


大哥骆寅湿漉漉一身,从湖里爬出来,还被父亲罚跪。

他冷得齿关颤抖。

大嫂不停求情。

母亲与表妹白慈容很快也赶了过来。

“侯爷,天这样冷,阿寅要冻伤了,叫他先回去更衣,再罚跪吧。”白氏也给镇南侯跪下。

她哪怕上了年纪,也美丽高贵,求情时候不露半分狼狈,修长颈带着白狐围脖,瞧着赏心悦目。

镇南侯对长子很看重、对妻子也疼爱。

长子英俊不凡、又知书识礼;妻子容貌绝俗、气质绰约,都是镇南侯的荣光。

镇南侯叹口气:“这逆子,一大清早刁难妹妹……”

“铜锣两扇敲,阿寅也不无辜。只是太冷了,侯爷,他是读书人。”白氏说,“侯爷,先叫他更衣,再打骂不迟。”

骆宁站在旁边。

她的丫鬟、管事孔妈妈,也跟着她,听到了这句话。

孔妈妈心头骇然。

侯夫人说得是什么话?

“铜锣两扇敲”、“阿寅也不无辜”,简直就是说,苍蝇不叮无缝蛋,都是大小姐的错,大少爷是被她牵连的。

嘴说“他不无辜”,实则说“他无辜”。

太偏心了。

大小姐说夫人偏心,孔妈妈还以为是女儿家敏感多疑。

此刻,孔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。

“还不快滚去更衣?”镇南侯迟疑几息,对长子说。

骆寅恭敬道是,站了起来。

他抬眸,狠狠看一眼骆宁。

骆宁微微一笑,回视他:“大哥怎么瞪我?是不服气爹爹的惩罚吗?”

众人又看向骆寅。

骆寅收敛表情,垂首道:“不敢。”

侯夫人白氏目光投向了骆宁,又是叹气:“阿宁,你也太恃宠而骄。侯爷疼你,也纵得你如此。”

又说骆寅,“快回去吧,风大了。”

骆宁想起自己前世落水后,愣是被他们留在原地半个时辰,差点发烧而亡,笑容越发明艳:“爹娘一向最疼我的。

不过,侯府规矩,大哥一点也不放在心上。来祖母这里请安,随身带着开刃的佩剑。”

她手里,是一柄佩剑,刚刚用长鞭从骆寅手里打落来的。

她很清楚,自私寡情的父亲有什么忌讳。

武将进出要紧地方,比如说元帅的大帐,第一件事是解下武器。

携武器入帐,是大不敬,故而镇南侯极少佩剑行走。

每个人都有他认为很重要的事,必须踩中,他才会觉得“痛”。

她当然知道大哥的佩剑开刃,不单单是装饰。因为她后来挨过这剑,被划破手背肌肤,留下一条极深的伤疤。

大哥为了表妹,伤骆宁时毫不手软。

想到此处,骆宁拔出了剑。长剑脱鞘,剑锋雪亮。

雪刃迎着清晨的骄阳,剑芒闪灼。

一下子刺痛镇南侯眼睛。

“孽障!”镇南侯的愤怒,这次发自肺腑。

他重他在乎的规矩,他对母亲极其孝顺。

长子欺负妹妹,不义不剃,小惩大诫算了;长子敢破他规矩、不敬祖母,必须严惩。

无人可以动他的威严。

“跪下!”他厉呵,声音高亢得他面颊都红了。

他是武将,生得高大健壮,发怒时候威望极重。

骆寅则是读书人,从小对父亲又恨又怕。

他腿一软,又跪了下去。

“你在此处跪两个时辰,反省反省!”镇南侯道。

侯夫人脸色煞白:“侯爷……”

“你再求情,也陪着他跪。”镇南侯丢下这么一句话,甩袖而去。

他先去了老夫人院子。

白氏看着脸色冻得发紫的长子,又把目光投向骆宁。

骆宁回视她。

亲母女,两人又极其相似的绝俗容貌,一样温柔多情的眼,此刻眼底的情绪都那么像。

“阿宁,你过分了。”侯夫人第一次对她疾言厉色,“这是你血亲兄长,你怎如此恶毒?”

骆宁似乎惊讶极了,微微启动她柔软的唇:“娘,您说女儿‘恶毒’?”

故作姿态。

像极了白氏,做戏时候这样美丽,令人信服。

白氏喉头犯腥,差点要呕血。

“原来,娘这样讨厌我。在娘心里,只有大哥和阿容表妹吧?”骆宁似带着委屈,“我、和小弟这么不讨娘的喜欢。难道,只有大哥和阿容是娘亲生的?”

一席话,似抱怨。

可心里有鬼的人,吓得肝胆俱裂。

骆宁不单单说她自己,还特意提了她弟弟骆宥,让侯夫人疑心她察觉到了什么。

她猛地看向骆宁。

骆宁眼底有些泪意,软软回视她:“是吗,娘?”

白氏方才一瞬间,后背见汗,现在被寒风一吹,凉飕飕的,从头顶凉到脚心:“糊涂话!

算了算了,儿大不由娘,你们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,我求情里外不是人。任由你们闹吧。”

她眼角见了水光,“我真是作孽,走鬼门关生你们。阿容是你表妹,她可怜的,从小没娘,你也要吃醋。”

又道,“尤其是你,阿宁。娘生你的时候大出血,半年手脚不能动弹,至今落下隐疾。”

骆宁听了,情绪上毫无波动,心口却狠狠一紧。

她转身,按住了心口。

她知道,身体是十七岁的她。仍渴望母亲爱她。

仍对生她的人,有那么多的期盼。

听到母亲的话,心会不由自主抽痛。

可做了十几年鬼的灵魂,已经看透了。

她用她的命,还过母亲了,真正做到了“割肉剔骨”,还了生恩。

两不相欠。

骆宁也去了老夫人院子。

老夫人也帮着劝了镇南侯:“叫他跪半个时辰吧。快要过年,别冻病了他,无人帮衬你理事。”

骆宁知道,祖母心里有她,对她不坏。

可在祖母心中,最重要的孙儿, 还是她的嫡长孙骆寅。

——世俗如此,嫡长孙是家族传承,在祖母心里的地位不会低。

而骆寅的心,早已与侯府分离,连老夫人也不会放在眼里。前世,骆寅肯定知道老夫人的死因,却帮忙隐瞒。

他们似藤蔓,攀附上了大树,就要绞杀大树,以藤充之。否则,藤蔓怎能上高位?

骆宁的血,浇灌了他们的野心。

“去看着,世子跪半个时辰,叫他回去。”镇南侯对一名丫鬟说。

丫鬟应是。

骆宁坐在祖母身边。

请安的人都来了,每个人都要路过那条路,都会瞧见大少爷湿漉漉跪在湖边。

议论不休。

堂妹骆宛眼睛都亮了,对二夫人说:“大姐姐真有能耐。”

二夫人却在心里想:长房母子几人,怎离心到了如此地步?

表小姐就这么好?

除了长得漂亮、人有钱又练达,到底只是亲戚,怎么比亲女儿、亲妹子还重要?

那个表小姐,实在很诡异。

二夫人虽然受过表小姐的好处,还是忍不住要多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