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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众人的吵闹声中,谢雪清听到萧斯年的声音响起。
“这就是我给你推荐的领舞,她刚回国,以后还要你多多照顾。”
身边的小女生们还在雀跃欢呼。
“真的是首席,真的要来我们团了吗?”
一片欢腾热闹中,谢雪清面色平静,走到俩人跟前。
“许芊芊,好久不见。你可以把身上的舞服脱下来吗?”
她的话音虽然轻,却在舞台上砸起一片惊雷。
“她这是在干什么?就算是嫉妒,也不能让人脱衣服啊!”
“真是有病,就是嫉妒人家水平比她高吧!”
“看萧团长怎么收拾她!当着人家面欺负人家老婆,疯了吧!”
看到她出现,萧斯年一愣,皱着眉问她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谢雪清没回答,只淡淡扫了她一眼。
这一眼,让萧斯年心底不舒服起来。
但片刻后,他面色有些复杂。
他想起来了,昨天他还同谢雪清为去文工团的事发生了争执。
只是,事情一多,关于谢雪清的事就又被他抛在脑后了。
想到这里,萧斯年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。
但很快,这点不自在被许芊芊的话打断。
“清清,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?”
“我只是随口问了萧哥哥一句,能不能帮我找件合适的舞蹈服,他就给我送来了这件。”
“你也知道的,我刚回国,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好。要是你介意,我肯定不会穿这件衣服!”
许芊芊脸色焦急,眼睫上都要挂上盈盈泪珠。
萧斯年的注意力被拉过去,斜睨了谢雪清一眼,随即温柔安慰许芊芊。
“多大点儿事,你别心里过意不去。”
“不过是一件衣服,她小心眼是她的事,你穿完送回去就是。”
俩人几句话之间,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把这件舞蹈服的去向定了下来。
谢雪清气极反笑,她看着许芊芊的目光愈发冷淡。
“我最后说一遍,把这件舞蹈服脱下来。”
许芊芊面色一僵,脸上的温柔和假装的委屈都要挂不住了。
看到身边人受了委屈,萧斯年脸色也变了。
他看向谢雪清,沉沉压下的眉眼里满是不悦,声音里带着警告。
“你别太过分!”
谢雪清冷笑,不甘示弱反击。
“谁过分?”
“偷偷拿走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的人过不过分?”
“穿上从别人那里偷来的舞蹈服,死皮赖脸不肯脱下来的人过不过分?”
萧斯年愣在原地,脸上的错愕难消。
相识十年,结婚七年,这还是第一次谢雪清用这样的口气对他说话。
从前,她待他一向是温柔小意,从不会在任何地方违逆她。
更别说,是在这种公共场合给他难堪。
他面色僵硬了半晌,才从复杂的情绪里找回理智。
“就算是我忘了知会你一声,你也不应该用这么重的语气跟芊芊说话!”
“谢雪清,向芊芊道歉!”
看,无论发生了什么,即便她没有半分错,但只要跟许芊芊对上,她就会输的一败涂地。
萧斯年的下颚紧绷着,看向她的目光也越发冰冷。
谢雪清知道,这是他动了真火的预兆。
这些年,他们夫妻之间虽然相处冷淡,但吵架却很多。
很多时候,只要他一冷脸,她就会立刻过来哄着了。
她的百般伏低做小,总是将争吵的火苗早早扑灭。
他们之间真正的争吵,还是七年前桃花杯。
她不肯退赛,非要和许芊芊争一争冠军,萧斯年那时候是真的生了气。
一把火将她这些年送给他的所有东西,都烧了个干干净净。
后面,她比赛时意外受伤,不得不退赛,许芊芊出国拿到名额。
再后来,萧斯年跟她求了婚。
那时候她想,多半是见许芊芊出国,萧斯年也就断了念想。
他愿意主动低头一次,她自是欢天喜地答应了下来。
只是婚后的生活,冷淡的像是一潭死水。
直到许芊芊回国,那些曾经的温情与体贴,才又在萧斯年身上出现。
只是,他将这些都给了另外一个人。
谢雪清忽然觉得很累,她不想再忍受下去,不想再像从前一样,做一只温驯的羔羊。
她高昂着头,看向萧斯年,语气平淡。
“如果我不道歉呢?”